“老师你想呀,人和人打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嘛。比如我和赵嘉宝。”

叶棠说着孩子气地撅起嘴:“我那么想上学, 我家里却舍不得那两块钱。赵嘉宝不想上学只想玩,家里却要摁着他的头, 要他‘有出息’。”

“这时候老师你再对我和赵嘉宝讲‘公平’,我学多少你也要他学多少,那他不学,你也不准我学下去吗?”

秋秀玲好像有些明白叶棠的意思了。

不区别对待任何人,维持绝对的“公平”,这未必是一件好事。就像脚大的人穿小鞋会磨脚,脚小的人穿大鞋难走路,你发一样的鞋给不同的人,只会让所有人都难受。

“不过老师你别误会。我从来都觉得九年制义务教育是好东西。我也觉得每个人都该有学习最基本的知识的权利。”

“老师你来以前,我们村和犀儿村每年只有几个家里条件好的男孩儿能去县里读书上学。”

“推广九年制义务教育,这可是在救我们这些原本没资格读书的孩子的命呢。”

“救命”,这两个字秋秀玲可没想过会和教育联系在一起。

但也正是这两个字让她头脑一清。

教育资源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再去一味的追求资源的公平分配,这是对那些学习意愿强的学生的不公平。

再者山民们百分之百都更愿意花钱、花精力、花时间在培养男孩子上。女孩子能够接受教育的机会,那真是屈指可数。

男孩子不读书,作为香火在家里也不会被如何亏待。可女孩子要是不读书……陈菊过得什么日子,不读书的女孩子过得就是什么日子。

没有独龙小学,被家里寄予厚望的男孩儿仍然能去县里读书。而女孩儿们呢?八、九岁被送去“嫁人”的都不在少数。

假设……只是一个假设。

假设她把学校办成了女子学校……她是不是能救更多的女孩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