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说:“能见从前不能见之人,朕自然高兴,只是触及到了一些过往而已,你知道的,朕的过去可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云谣朝唐诀略微靠近了些,不断猜测与唐诀过去有关的一切,还有那个他想见却不能见的人,即便有了这些头绪,她也不敢笃定自己猜对了多少,索性这一路并未耗时太长,答案很快便有分晓了。
马车入了林子后又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才渐渐停了下来,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屋外还未完全黑下来,只有些许光亮照路,尚公公站在马车边上,小刘子忙了会儿掉头回来又赶忙将踏凳放在马车边,然后掀开车帘对里头道:“陛下,到了。”
唐诀先被小刘子扶下了马车,然后他再来扶云谣,小刘子掀开车帘,只有微弱的灯光照在了马车前头,云谣下车后才瞧见马车是停在了一所空房子前,这所房子并不大,也只是个一进的院落而已,与普通农家比起来建造得稍微规整一些罢了。
普通的黑瓦,也是普通的墙砖,门前的两盏小灯笼还是小刘子将马车停好了之后再点燃的。
房屋四面环树,像是建立在了山间某个犄角嘎达处,周围没有人声,现下即将入夜,也只有那些夜里才醒着的虫鸣声不断传来。
唐诀搀着云谣,与她一同进了院子,小刘子将马车拴在了一边,尚公公率先走在前头推开了木门,吱呀一声,灰尘簌簌,木门年久失修,已经很老旧了,院子里尽是些山林草木之气,角落长了许多杂草,约有半人高,一看便知道没人打扫过。
小院子里只有三间房,正中间那个稍微大点儿,院中连个石桌都没有,唯有靠在门边上不知有多少年没挪过地的笤帚还保持着新的模样,看来是从未用过。
云谣的视线四下打量,尚公公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她稍稍有些害怕,伸手用力抓着唐诀的袖子,轻声说了句:“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许多,若男女夜里来到山间野地的小茅屋,不是鱼水之欢,便是杀人灭口,你算哪一种?”
唐诀没听懂她的前半句,可却懂了云谣的意思,他伸手敲在了云谣的头上道:“什么是电视上?”
“便是戏台子上。”云谣解释。
唐诀挑眉,回答道:“那看来朕是第三种。”
“莫非是……先奸后杀?”云谣对他眨巴眨巴眼,唐诀立刻皱眉,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云谣连忙哎哟了一声,拍开了他的手娇滴滴地喊了句‘疼’,唐诀松手,道:“有时朕真是怕了你这张嘴。”
尚公公走在前头,听得浑身鸡皮疙瘩,老实说,他也怕云谣的口无遮拦。
院中主屋门前也有两盏灯笼,尚公公借着火将灯笼点亮后挂了上去,然后率先推门入屋,主屋内从来都没人住过,落了厚厚一层灰,尚公公从柜子里找到了许多年前的蜡烛,点亮了之后小刘子便进来了,连忙一通打扫,然后从马车后面抱了两床软被子进来铺在床上,前前后后忙了一头的汗。
云谣瞧见小刘子把自己的玉扇也给带来了,于是拿了玉扇展开扇风,顺便将飘在空中的那些灰尘也给扇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