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不说免礼,反而直接坐在了方才淑妃坐着的位置,她这位置算不上待客之道中的上位,淑妃方才坐在这儿,显然是陈曦将她给看低了,如今云谣坐在这儿,陈曦却不知要不要落座了。
云谣端起淑妃方才喝过的茶杯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泡的也不是什么好茶,想来在陈曦的眼里,淑妃也不过是她上位的垫脚石,如今淑妃没了价值,她眼看上位无望,后宫权利难握手中,自然得将身边碍眼的东西都清开,免得日后遭连累。
只是可怜淑妃了,夏家没了,淑妃是夏家留下的唯一血脉,在宫中空坐着个淑妃的位分,却没有半点实权,到头来倚靠着陈曦,却还要被陈曦看扁。
云谣放下茶杯,见屋外方才冲撞她的宫女端来了一杯上好的茶,在清颐宫是上好,在她淳玉宫里也算不上多好,云谣看了就放在一边了,也不喝,四下环顾一周后才将视线落在一直站着的陈曦面前,面色不变,道:“原来陈昭媛喜欢站着,那便站着吧,等本宫说完走了,你再坐。”
陈曦一怔,如今淳玉宫里的云贵妃谁也不能得罪,她自然得受着,便点头道:“是。”
云谣说:“对了,迢迢原先是你宫里的人吧?她年纪小,去本宫的宫里本宫照顾不了她,这不让她在铁林围场受了伤,等伤养好了,还是将她送回逸嫦宫里来,免得陈昭媛身边没有体己人,她也想念你。”
陈曦不做声,云谣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可知她是如何受伤的?在铁林围场本宫的马儿受了惊吓,突然发疯将本宫摔了下来,幸亏是她救了本宫呢,那两个牵马的双生子被陛下迁怒,都砍头了,唉……”
陈曦浑身一颤,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云谣手上摆弄着手绢,不知看到了什么微微皱眉,便将手绢丢到了身后的嫣冉怀里,嫣冉接住,云谣才道:“瞧瞧你做的什么事儿?都露出马脚来了!”
一句将陈曦说得猛地抬头看向她,陈曦的背后冒了汗,心里想着无数个解释的理由,只是没有一个能站得住脚。
她的确冲动了,她心中有妒忌,一年多大权在握,她不甘被一个刚出面的姬国女人抢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甚至亲眼见了对方得到了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人、情。她气,她急,所以她找了双生子,给对方出了主意,若到时陛下要纠责,他们俩谁也不认,陛下也不知揪谁的错,自然,这不过是陈曦哄他们瞎编的。
唐诀与云谣完好回宫后,她便后悔了自己的冲动,万万没料到云谣还能躲过。
现如今被云谣这般说,陈曦想了又想,想不出办法,只能认错,于是她直接跪下,半句话也不说。
云谣见她跪了,便道:“陈昭媛这是怎么了?腿脚不好站不动,跪着更舒服些吗?”
陈曦的宫女连忙过去扶她,云谣又说:“本宫说的是嫣冉,她给本宫绣了条手帕,针线却没收好,莫非陈昭媛以为本宫是在说你?”
陈曦身体晃了晃,跌坐在一旁,云谣道:“陈昭媛有错,本宫知晓,你既然跪下,本宫也就当你认错了,便代替皇后娘娘给出惩罚,罚你三个月内不得离开逸嫦宫,好好静思己过。铁林围场的事儿便作罢,但也希望你以后别再干这些蠢事儿了,再有下回,本宫可就不护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