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抓着陆清的胳膊,几乎浑身颤抖,他的身体没有一寸不是凉的,哪怕是心,都不再热了一般,唐诀红了的眼眶最终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中落下泪来:“若能留,多好、多好。”
“陛下为何不开口留她?”陆清不明白。
“你不会懂的。”唐诀苦笑:“回宫吧。”
唐诀走后许久,云谣都站在门边,愣愣地看着院前的拱门,嫁衣虽有许多层,却并不御寒,冷风不断吹过,云谣只觉得脸上冰凉,以为是雪落贴上了脸,结果伸手一摸,却不知何时落下泪来。
以为已经放下了,不过是没见到罢了。
见了面,才知道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印得有多深,她险些又要陷进去了。在他夺下剪刀时;在他面露痛苦时;在他讲述淳玉宫的海棠花时;在他说那些已经背下了的故事书时;在他忍痛流血许她能离开时……云谣险些再度踏入泥潭深坑。
好在,她守住了自己,没有将那因为冲动冲出房门时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问出口。
‘唐诀!你利用我是真,爱可是真?’
‘若非真心爱我,又何必在我死后,假意付出呢?’
这些话方才没问出,待到清醒过来,也不会再问了。
不论是真是假,她都是要离开的。
寒风瑟瑟,雪越来越大,两名宫女端着热菜有说有笑地过来,结果发现云瑶穿着嫁衣站在门前吓了一跳连忙过去,瞧见她手上的绸带已经解了,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绸带解了,看守不在了,她却没走,当是……真的不会走了吧。
“公主,屋外冷,您……您还是回房吧。”月儿开口。
云谣轻轻眨了眨眼,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转身回到房间。
月儿站在一旁伺候她,盅盖打开,放在她面前的是一碗冒着热气儿,飘在糖水里的糯米丸子,云谣一怔,拿起勺子舀了一个含在嘴里,咬开后微微皱眉。
可惜不是芝麻馅儿的,远没有尚食局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