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丞生道:“晏国是唐家的天下,今日是,明日是,日后也是!我周丞生绝无抢唐家天下之意!今日所谈,便是我心中所想,陛下无子,又已中毒多日,云妃送去的解药半路被截,道山上多日未传来消息,陛下是生是死你我皆不知晓!你只瞧着你的礼仪,你可听到京都百姓是如何说的?如今百姓慌张,朝臣又不团结,待到消息传入北方坞城,仗还打不打?国还要不要?!”
“周大人预备如何做?”田绰面色冷淡地问。
周丞生道:“如今皇室中唐姓的少之又少,唯有二人可当选新帝。”
“哪二人?”徐杰也问。
周丞生道:“一为九年前被贬为庶民的连康王之子唐谧,虽为庶民出生,却与陛下血缘最近。”
“唐谧之父连康王参与过当年的逼宫谋反之案,被贬为庶民不过是先帝心存同胞情谊才给的恩赐,逆贼之子,当不了晏国的帝王。”齐瞻开口。
周丞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便还有一人,镇北将军晋王之子唐淮安,晋王与先帝虽非一母同胞的兄弟,却也是先帝的亲弟弟,为贤妃所出,也是高贵,其子唐淮安今年二十有三,正在北方与晋王共守晏国疆土,他若为帝,当无人能反对了吧?”
齐瞻静了下来,一时间朝中居然无一人说话,晋王的确一生都在报效晏国,晋王之母为贤妃,先帝之母为皇后,当年皇后与贤妃姐妹情深,贤妃死后,晋王还被皇后养在了膝下三年,先帝得到皇位之后,并未亏待晋王。
只是后来三皇子与五皇子逼宫谋反,先帝的胞弟连康王参与其中,使得先帝疑心加重,当时姬国趁机攻打晏国,晋王主动领兵前去镇北,后来战事停了,先帝的身体也扛不住了,而当时晋王的孩子唐淮安已经十六岁,先帝为了保住唐诀的帝位,让晋王一生守在北方,不得回京。
这么些年,晋王当真安分守己,北方有他守着也从未出过乱象,唐诀登基之时他便没回来,只派人写了封信放在了延宸殿中,信中内容无人知晓,只知晋王虽有率兵统将的能力,却无一手遮天的野心。
若说当时晋王从北方归来,殷道旭恐怕也无法在朝中坐大。
先帝只想着提防本家姓唐的,却没想过异姓者也多是野心之辈。
早朝散去,礼部尚书便病了,与吏部尚书一同躺在家中告假,如此荒唐的朝局,来与不来皆罢。
田绰、徐杰与齐瞻三人从议政殿出来时,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看来一切皆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周丞生的确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即便是文官,却能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日朝中所有向着周丞生的人,田绰都一一记下了,他身为刑部尚书,哪儿能看到这些随时有倾覆晏国之图的人留在朝中继续祸害?
“唐淮安的名声虽没传到京都来,可只要稍微靠近北方一点儿的百姓皆知,唐淮安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其母溺子如命,家中又让他姬妾成群,晋王倒算是英雄,却也被唐淮安气得不轻,身边跟着他行军打仗的一直都是多年前收养的义子唐悦,没想到唐悦挣得的名声,如今都被周丞生按在了唐淮安的头上了。”齐瞻摇头:“若要唐淮安为晏国帝王,晏国今日在,明日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