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忍下咳嗽,对孟思道:“不急,不可打扰云妃休息。”
孟思欲言又止,云谣便道:“没什么好打扰的,我在途中遇刺,解药不知禁卫军带来了没有。”
孟思连忙开口:“禁卫军倒是带了个盒子过来,就在屋外石桌上,不过里头只有一个手镯。”
云谣朝孟思瞥去,又掀开被子起身,唐诀见她要动便道:“要拿什么,告诉朕,朕替你去拿,你身体情况很不好,还是躺着别动。”
唐诀刚想将云谣扶回去,云谣便往孟思那边走了半步躲开了唐诀靠近的手,她脚下连鞋子都没穿,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秋裙,对于此时山上的气温来说,她穿的委实少了些。
唐诀弯腰将云谣的鞋子拿上,又从一旁拿了条厚厚的披风几步跟过去,走到门前将云谣拦下道:“穿鞋!”
云谣盯着唐诀手上的鞋,视线模糊了半分,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唐诀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弯腰蹲在云谣跟前慢慢抬起了她的脚,云谣猛地睁开眼想要往后退去,一只脚却被那人抓在手中轻柔地套上了鞋子。
唐诀瘦了许多,比起他当日离开宫里时要更憔悴了,即便穿了好几件衣服,弯下腰时背后的脊骨似乎都能瞧见,云谣看着唐诀的背与头顶,千疮百孔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一般疼。
到了这时,他还在装什么?
装温柔?
装关怀?
装担忧?
人若装久了,当会累吧?
唐诀给她将鞋子穿好了之后,云谣才收回了自己的脚。
道山与暮州相隔虽然不算远,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天气,在暮州连绵大雨,到了道山却是一整日放晴,现下已到酉时,道山位于群山之巅,本就很高,西侧的太阳正准备落山,橙红色的光斜斜地照到这处,云谣微微抬眸看向那西侧的光芒,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莫名的怅然之感。
唐诀就站在云谣跟前,看着她,却像是看不清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