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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谣怔怔地看向手中的镯子,她捏着镯子的手背青筋暴起,秋夕跪在她的跟前面色惨白,云谣用力的指尖流下血痕,染湿了她的袖子,而有一滴滚烫的血地滴落在她眼下的红痣上混着泪水滑下,她突然想起来唐诀离宫的那日早晨。

云谣还趴在床头没起,唐诀已经穿戴整齐,将她两个绣得很丑的荷包挂在腰间,见上头的穗子不平还要去拿梳子梳了两下,云谣觉得好笑,而唐诀刚好瞧见了她的笑然后朝她走来,他俯下身一吻落在了云谣的眼下红痣之上,轻声道:“朕每日每时都会想你,你会每日每时都想朕吗?”

云谣当时笑着说:“我要每日每时都向上苍祈祷你千万完好无损地归来,恐怕没时间想你了。”

“那朕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唐诀说罢,转身离开。

她看着唐诀推开了寝殿的房门出去,那时太阳刚刚升起,只有半丝浅光落在了他的脸上,那一个侧脸云谣回味了许久。

而那一句一定完好无损回来的承诺,此刻便在她的手中。

云谣苦笑,刹那间失了力气坐在长椅上,秋夕惊惧又小心翼翼地将镯子从她手里拿下,然后将染血的镯子放入了锦盒中,又将锦盒抱在怀里,这才紧张地看向云谣。

若说云谣方才哭还算是有些力气,不知被何事所伤,那她现在双眼中的迷茫,整个人如失了魂魄一般的颓然,就像是死了一样。

“娘娘……您身体不适,不如今日返程回宫吧?接下来三日路程奴婢代您去,这解药,奴婢一定亲自送到陛下手中。”秋夕吓得不轻,她拿不准云谣是否还会想要摔碎镯子,毕竟关于唐诀性命,她不敢再信云谣了。

云谣听见这话,僵硬地摇头:“不,我亲自送。”

她要去道山,她要见到唐诀,她要问问唐诀这一切,她要听他亲口承认周丞生是他的人,她要确定他亲自认下这一局,云谣才能将这一口气咽下去。

“娘娘您的手都破了,而且温病未愈……”秋夕还未说完,云谣便朝她瞥了一眼:“事关唐诀性命,我如何能信你?”

秋夕被她这一眼瞥得背后发寒,向来和善好说话的云妃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那双眼中没有任何生机,浑浊一片,像是在与她说话,却又不像是。

秋夕道:“奴婢绝对不会害陛下的。”

云谣怔了怔,她看着秋夕的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回想起这些日子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她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云谣吞咽着口水,见秋夕还跪着,于是慢慢蹲下,直到与对方齐平时才抬起双眉,眼中带着慌乱问道:“你曾当过徐莹的宫女吧?”

秋夕不解云谣为何会这么问,此事在宫中内务府能调出记录,故而她没有隐瞒,轻轻点头。

云谣问她:“是谁将你安排到徐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