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好在云谣还在。
以往看不起的人物,以为她以色侍君,现在尚公公可得把人家好好地捧在手心供着。
人都有心,可真心很得,赤子之心更是少有,唐诀有了诡谲算计,有了阴谋手段,唯独少了一份真诚纯澈,好在云谣给他带来了。
尚公公跟在云谣身后入了妙法华寺里头,也不去看来来往往的人在这儿燃香祈福,一双眼睛就盯着云谣的后背,眉心微皱,那张脸冷得能将小孩儿吓哭。
云谣感受到了,如芒在背,于是她越过了十八罗汉,看见了妙法华寺的大雄宝殿,站在阶梯上没上去,而是直接回头瞪了尚公公一眼。
这一回头,尚公公差点儿撞上她,两人之间就只有半臂距离,云谣皱眉道:“尚公公不知避嫌?”
“云妃请放心,咱家没那个能力。”尚公公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反而是云谣被他给说噎了,她道:“你别总盯着我,让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云妃别误会,咱家只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尚公公依旧面不改色,云谣对他嗤了一声,一脚从阶梯上下来,顺着寺庙两旁的长廊走。
来这儿的人都是为了拜佛,故而不太会到长廊两边看看墙壁上的浮雕,云谣不拜佛,对那人挤人的地方不感兴趣,倒是这墙壁上雕刻着一些梵文与图案有些意思,她看不懂梵文,但是看得懂图案。
长廊边上还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山下这个季节花儿已经凋零了,山上的花儿却因为气候开得刚好,妙法华寺里年龄最大的两棵菩提树没人看,倒是有不少人去看那前几年才砌好的观音像。
云谣往一棵菩提树后的石块上一坐,晃着手中的袖子抬眸看向尚公公,这人始终保持在与她很近的地方,双手垂在身侧,哪怕云谣就这么坐着他也尽量不眨眼。
云谣对尚公公做了个鬼脸,尚公公愣了愣,挪开了片刻视线,想了想后压低声音道:“云妃当自持。”
“什么?”云谣不解。
尚公公道:“身为女子,又已做妇人,切不可再不懂规矩张牙舞爪。”
云谣:“尚艺。”
云谣从未跟着唐诀一起喊过尚公公的名字,一句尚艺喊出来尚公公都怔住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云谣说:“你这样儿的……肯定没人说过你半个好字吧?”
尚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