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疑惑,等离了这淳玉宫,问尚公公也是一样的。
唐诀一挥袖子,陆清起身,走到一旁颔首站着,迢迢捧着糕点过来放下,唐诀又道:“茶。”
迢迢应声,又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泡茶,云谣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拿起糕点便吃。
唐诀深吸一口气道:“殷道旭既然要回来了,那么下一步便可着手准备了,一连失去了吏部和刑部,他必会孤注一掷,唐谧的下落你可知晓?”
“知晓,尚在御史大夫府中。”陆清回。
“看好他,有任何举动都要告知朕,还有……刑部的审理,你与田绰一同去办。”唐诀道。
陆清抬眸朝唐诀看了一眼,心中疑惑,只是应声:“是。”
唐诀说:“朕知晓,你有你的才干,绝非只是打听情报如此简单,这么些年在官场上的熏陶,必将你的潜能给激发出来了,办案上,田绰几次提你名字,你若愿意,可去大理寺任职。”
陆清自是愿意,否则也不会总在田绰办案的时候多那几句嘴了,唐诀给了他这么个好差事,他连忙跪下来谢恩,唐诀又道:“届时谭卓之等人便由你监斩。”
云谣还在吃糕点,听见这话扇子放了下来问:“非杀不可吗?”
唐诀朝她撇过去,云谣立刻举起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认真道:“我记得,你斩杀吏部涉嫌买卖官职一案官吏时,说是二十多条人命,实则只是二十多条官吏之命,罪重的,家属也都难逃被杀的命运,因为此事,漪清阁好些人都在谈论你的手段太过狠厉。”
陆清没敢说话,不过能与唐诀这般说话,不分尊卑的,果然是云谣没错了。
“哦?她们怎么说?”唐诀问。
云谣道:“吴绫性子冷,故而听的比别人多,你杀人的那段时间,漪清阁内官家女子家中都派人过来特地叮嘱切莫惹陛下生气,哪怕冷着,也不可过近,否则稍不留神牵连全家。有此可见,杀吏部官员,的确起到了震慑作用,但人心肉长,一次震慑是威严,两次震慑是否会成为……残忍?”
唐诀垂眸,右手的指腹摩擦着袖口边缘花纹,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低下去:“你是否也觉得朕如此做,残忍?”
“我知你心思,也知你隐忍,更知你杀这些人,是因为他们曾经所为,以命相抵绝不为过。但朝中官员自私惯了,他们不管你,京都百姓离你太远,他们不懂你,你若杀戮过重,殷太尉是否会以此往民间散谣,坏你名声?”云谣问完,唐诀沉默了。
一旁的陆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云谣说的,正是他想说的,不过最近陛下越来越有主见,或许是收服吏部刑部太过顺利,他又心急收权后立威,所以做事难免忘了分寸,往往就是那分寸之差,便是不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