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这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抚了抚心口:“这样啊,是这样,吓我一跳——那你们是领过证了?”
“嗯,明媒正娶,”余昧笑着回答,好像格外强调“嫁”“娶”的字眼,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婚礼倒是还没办,想着先和二位说一声,毕竟是终生大事,没征求过你们的同意就和阿勉结婚了,还是得补一句抱歉。”
余煦被他调戏得耳朵发烫,后半句话什么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明明他才是alha,为什么被形容得像新嫁娘。
但结果就是他父母对这个“女婿”挺满意,原本有些生硬的气氛也因为这一番玩笑话变得轻松不少,似乎能敞开聊聊了。
上菜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最在意的问题——关于他父母故意让他走丢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那家孤儿院的环境。
“我们是知道的。”徐一曼叹了口气,看着他道,“而且是特意选了这样一家不正规的孤儿院,因为知道那里是违规经营,就算捡到孩子,也不会主动联系警方去找父母,才故意让你在附近走失,想着过两年就把你接出来,也不会暴露你的存在。”
“说实话,我当时是不太赞成这么做的,尤其是看过那家孤儿院的环境,想着哪怕带你出国呢,总好过去里面吃苦……但当时情况紧急,你的情况也没法办签证,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出此下策,想着就让你在里面待两年,很快就接你出来。”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门被敲开了,服务员来上了第一道菜——是醋鱼。
余煦就愣了愣,心口柔软的地方像被什么东西碰到,泛出一阵淡淡的涩意来。
“我后来还特意去找过那个院长,花了不少钱打点,让他多照顾你,没想到他收钱不做事……”他母亲叹了口气,看着他道,“对不起,阿冕,妈妈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但还是想告诉你,也许你能理解。”
是故意的,却也情有可原。
余煦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像心底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被拼上,带来的却不是爱或者恨,只有一种绵长的、“到此为止”的落定感。
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点了点头,正想开口说什么,就感觉到有一只温凉的手覆上他手背,安抚似的轻轻握住他。
“嗯,我理解的,”于是他笑了笑,温声答道,“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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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算是说开了,余煦也答应他父亲,年后会开始熟悉经营公司的事务——和想象中天降富二代身份的桥段不太一样,他其实还要学很多琐碎又理论性的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