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颤抖着手抚上纪放的手背,难过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你……好些了?”纪放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伸手摸了摸沈还额头上的冷汗,我去给你拿条毛巾。
纪放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他跪得太久,两腿都酸麻得难受。
拖着脚步来到洗手间,他取出一条新毛巾,打开洗脸池的热水。
水温由凉变热,慢慢浸没手指。
纪放双手死死抓着毛巾,眼眶却通红。
没事了,吃了药就没事了。
他不是小宁,不是小宁,不是小宁……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似的,刚才还在门口跌坐的男人,此刻竟然起了身,试图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来。
走动中似乎撞到了什么,发出“砰”的一响。
纪放惊醒过来,慌忙放下毛巾,快步走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撑住他:“你起来做什么?”
沈还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
纪放皮肤白,手背上,几个手印清晰可见,红痕已经隐隐转为青紫,颜色可怖。
沈还闭了闭眼,在纪放的搀扶下躺在了沙发上,淡淡道:“你回去吧。”
纪放一怔,怎么感觉,这人身周的冰墙又厚了一些?
奶糖跑了过来,拿前爪扒拉了一下沈还的肩膀,突然又窜到沙发边的小开柜旁,拖着条毯子跑了过来。
“医生一会儿就到了,”沈还从奶糖嘴里接过毯子一角,却半垂着眼,不肯对上纪放的目光,“我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这样,通常吃了药,躺一躺也就好了。”
“每年?”看着奶糖那熟练的模样,纪放挑眉,“你就宁愿让一只狗照顾你,也不肯让我帮忙?”
沈还把脸偏向沙发的靠背,不再说话。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吧。
大门前门铃响起,纪放起身去开门,却陡然一愣。
“诶,怎么是你啊纪先生?”来人正是“勇气”项目组请的那位医生。
“对了,你们说过是朋友来着。”
他抬头看了眼客厅:“沈总在沙发上?”
纪放点点头,指了指大门背后:“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坐在这里。”
“唔,看样子他应该早就有发作迹象,只是一直忍到回家才发作出来。”
张医生摇了摇头:“啧,越是这样越难治,还不如你”
他看了眼纪放:“像你那样直面恐惧,对他而言,可能会是更好的办法。”
说着他已经快速进屋,给沈还迅速做了个检查。
“嗯?沈总?”张医生突然低了低头,耳朵贴近沈还的嘴唇。
“这……”他为难地看了眼远远站着的纪放,叹了口气。
“纪先生,沈总没事了,”他起身低声说,“我一会儿给他打一针,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张医生从自己带来的医药箱里找出对应的药品,回头对纪放说:“你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