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善心的人,然而就在此刻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曾经她客观地以为生母的死虽然可悲可怜,却也有可恨之处。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容忍自己的丈夫养外室,夹在别人婚姻中的女人谈不上有多无辜,可是她没有想到于氏居然会烧死自己的生母。
还有信娘。
刚开始她以为是歹人临时起意,往深一想便觉得太过巧合。寻常拍花子的人,要么是在人多又杂的集市花会上拐走落单的孩子。在市井里拐孩子的人势必要提前踩点,所以她猜此事或许与大房有关。
他们才刚搬离成府,大房那边居然这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信娘还是一个孩子,且是一个同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
她果然还是太过善良,太过高估那些人的良心。
那妇人痛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一直在地上打着滚。荣直的剑指着那男子,那男子连动都不也再动。
墨九俯睨着那妇人,慢慢弯下腰身。
她盯着那妇人的脸,一字一字,“我记得你。”
第66章 新仇旧恨
多年前的那天, 在生母愿意自己去死换取她生存的机会之后,于氏从生母的怀中把她夺走。她那时不过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除了哭以外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那粗鲁的婆子抱着她出门, 匆匆把她塞给候在门外的一位妇人。那妇人圆圆的脸胖胖的身体, 从外表上看倒不像是一个坏人。
所谓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圆脸无害的妇人会是万恶的人贩子。
妇人抱着她离开,她睁大着眼努力想记清楚沿途的路线。无奈她是被妇人抱在怀中的,能看到的唯有屋檐和树顶以及天空。
方才她就是循着模糊的记忆几经反复才找到这里的。
她记得妇人抱着她回到这间屋子,两天之后把她交给另一个女人。那女人抱着她出了城,一路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