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官员得恩准入内,语气悲痛惋惜地奏道:回禀皇上,二皇子染疾,昨日巳时殇了。
当啷
康熙手中的毛笔坠落,笔头落在宣纸上,墨迹污染了一幅好字。
而他双手扶住桌案,强忍悲痛地问:承祜去时,可曾痛苦?
那官员垂首,小心道:听闻宫中所言,二皇子是在睡梦中殇了,想必并未太痛苦
康熙自小波折,经历了多少事才走至今日,如今疼爱的嫡子幼殇,他依然难忍心痛,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
周遭众人皆静默,良久之后,差不多到了平素皇上向太皇太后请安的时间,梁九功弓着身子上前两步,低声请示道:皇上,今日还去太皇太后那儿请安吗?
康熙克制了情绪,沉声道:如常。梁九功,吩咐下去,禁止在太皇太后面前提及二阿哥之事。
奴才遵命。
稍后,康熙来到太皇太后处,一如平常般向太皇太后请安,期间始终未曾落下笑容。
太皇太后未有所觉,见有太监来报,说是礼部的官员来寻皇上,也未多想,直道:若是有政务,皇上便去忙,我这身体已好许多,不必花费太多时间陪着。
康熙笑着告退,及至在外见到礼部郎中,心知他此来何意,再也控制不住强撑的欢颜,一直到远离太皇太后院落之处,才痛切安排二阿哥的后事。
而在礼部官员回宫之前,他又给皇后写了一封信
子卒,朕未见其承祜最后一面,亦不能陪于敏儿左右,心中既悲且愧,待太皇太后身安,徐徐告之后,朕便抽时间还宫,愿敏儿勿悲。夫玄烨。
讷敏收到信时,已是哀默至极,并未因此宽慰多少。
容歆替她将信收起来,道:娘娘,皇上和您是二皇子的双亲,感同身受,不若与他回信诉一诉心情。
是啊讷敏将另一封家中来信撇开,苦笑道,我的承祜连宗谱玉牒都无法记入,便得想法儿得皇上怜惜,为怀上下一个孩子做准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歆欲解释,她确实没有此意,只是想着讷敏对康熙有情意,丈夫的宽慰或许能让她开心些。
讷敏摇头,容姐姐待我从不掺杂利益,我自是知道的,我所言并非因你。
容歆听后,看向随康熙信件而来,讷敏父亲的信,不确信道:大人应是不会在此时说那样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