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闹得越来越厉害,终有一天,多人言语的嘈杂声散尽,只剩下一个人在说话。
钟毓回来了。
帝陵的四壁厚实得很,他自己的喊声根本传不到沈昭耳朵里,可他无比执拗地每天都来喊,瑟瑟好奇,飘出去听了几日,从他的话中发觉局势很是不妙。
从最初举朝哗然,跪地死谏发展到如今,朝中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
有力主太子登基,尊沈昭为太上皇的;有言太子年幼,主张藩王摄政的;还有人以南郡战乱为由,讨要兵权的……
瑟瑟就算再不懂朝政,也明白了,沈昭这一走,朝堂已彻底乱了。
那些藏在正义面孔下的阴谋,那些被皇权压制的野心,终于再也不甘沉寂,随着巨浪翻滚,悄然冒出了水面,开始作威作福。
她直觉不该这样下去,飘进地宫,却见宗玄正站在沈昭身侧,不知刚说了些什么,沈昭的声音很是清冷。
“朕都已经安排好了,酷吏奸佞杀了,乱国的兰陵公主朕也杀了,南楚灭了,新的继承人朕也选好了,朕把能做的都做了,就权当朕死了,由他们闹去。”
宗玄站着不动。
沈昭失了耐心,没好气道:“这历朝历代总有几个英年早逝的皇帝,难不成皇帝死了,日子就不过了吗?你这个人也真是够奇怪的,拿玄机阵引诱朕入局的是你,临到跟前反悔的也是你,难不成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惜命吗?”
宗玄灰溜溜地出去了。
瑟瑟罕见的给了他好脸色,颇为同情地目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