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沈晞这个人瞧着不靠谱,但在治军方面颇有造诣,没用多久便将武贲营上下训练得有模有样。
沈昭这回来没让宣旨,没摆仪仗,一进校场便见沈晞堂堂一个王爷在亲自训练新兵,两人寒暄了几句,沈昭打法他回去继续练,由校尉陪着去了后边营地见宗玄。
自打先帝驾崩,这老道便跟在沈晞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他得看着沈晞,生怕沈晞像前世那般惹恼了皇帝陛下,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所幸,辗转近十年光景,虽然走得坎坷些,但好歹没有重蹈前世覆辙,到如今,他的恩人还好好活着。
所以,再见到沈昭,便没有了前世最后那一年的憎恨与厌恶,只剩下些许感慨。
沈昭摒退了众人,抬手解开系在胸前的丝绦结,随手将披风扔到绣榻上,围着这狭小的营房转了一圈,陈设甚是简陋粗糙,唯有书柜上的一整排书,码得齐齐整整。
掠了一眼书案上批注到一半的书册,沈昭随口问:“写什么呢?”
“给《左传》做批注。”宗玄跪在地上,恭声回:“岐王嫌书晦涩难懂,贫道想着做些批注,好让岐王晚上回来读。”
沈昭揶揄:“你一个修道的,对儒家典籍还有研究啊?”
宗玄跪得板正,答得干脆:“贫道未入道家前曾念过几年私塾。”他顿了顿,又绕有深意地补充:“若是黎贵妃未早逝,先帝对岐王能像对陛下一般用心,他也不至于由着性子怠慢了功课,荒废了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