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闭了闭眼,终于下定决心,道:“家父生前曾留下了一封悔罪书,直到我看见那封书信,才明白了父亲的一番苦心。”
“他并不想让我承袭中州刺史之位,当年他嘱托好友将我带走,然后留下书信,想让淮关之战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想给宋家洗刷冤屈。”
沈昭心中一动,对那封悔罪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陆远不无遗憾地摇头:“可惜,当年那封悔罪书并没有见到天日。兰陵公主派遣贺兰懿入中州平乱,裴元浩负责调遣军需,那封书信阴差阳错落到了裴元浩的手里……”
“臣来长安之后,与裴元浩见第一面时,他没有让我看那封书信,而是另约时间,约在了府外。”
沈昭一诧:“他为何要这样做……”
陆远道:“裴元浩让臣替他做些事,做为他给臣看书信的回报。臣猜测,这些事裴元浩可能想私下里做,不想让兰陵公主知道。”
“什么事?”
陆远道:“他让臣替他在中州安排一处隐秘住所,同时备下若干突厥钱币,与臣商定了联络暗号,待暗号一出,臣要派人接应他秘密进入中州。”
沈昭越听越觉得这事透着玄虚,轻笑了一声:“听这调调,裴元浩怕不是想隐退了。”
陆远仔细回忆那天的场景,酒肆雅间里,几盅佳酿下肚,裴元浩见陆远答应了他的要求,格外高兴,满面春光,人也不像刚来时那般戒备谨慎,被酒气熏染得晃悠悠,吐出几句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