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虽隔着纱看不清瑟瑟的表情,小厮还是忍不住要去看她。
却见她只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她真是傻了,依照沈昭的话来说,这京兆府主理京中诸事,整日游走在宗亲显贵和庶民之间,只怕这里面的耗子都要成精了,更何况人。
问他,除了恭维奉承,还能得到什么。
小厮颇为机灵,见她这反应,猜到了几分,正了神色,补充道:“小人可没说谎话,想当初听说温大人要来京兆府,这府中人从上到下都吓坏了,特别是府尹大人,为了让温大人平常住得舒服,还特意把值房都翻新了一遍。温大人那样的贵人,要是在我们这儿出个什么差错,那兰陵公主岂会轻饶?”
“都当这是贵公子来做样子的,谁能料想到,温大人为人那么和善。平日里他从公主府带过来的糕饼果子都分给我们下人,遇到难事跟他说一声,能帮的他都帮。就是进出府衙的百姓,也都知道府中有一位温大人,最是和善,又体恤百姓,凡他经手的案件,都料理得妥当,人人称赞。”
“不过……”
瑟瑟听得出了神,唇边噙着淡淡笑意,听小厮欲言又止,不禁开口问:“不过什么?”
小厮叹道:“那些被他帮过,来府中谢恩的百姓一听他是兰陵公主的儿子,都吓得跑了。为这身份,同僚中,谄媚的人像苍蝇围着他,清正刚直的人都躲着他,他来京兆府都快一年了,小人只见过刑部的钟大人来看他时,他是真心高兴的。”
这一番话却又说得瑟瑟有些怅然。
她还记得年前玄宁去尚阳殿看她,一开口论及官场,腔调很是沧桑,当时她还打趣过他。如今看来,玄宁的出身不仅给他带了许多仕途上的便利,更让他看遍了官场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