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抱着头郁闷了许久,蓦地抬起头,看着瑟瑟道:“我觉得你跟太子表哥也不是一路人。”
瑟瑟修剪着敷养在白地剔花瓷瓶中的芍药,手微微一顿。
玄宁道:“西苑那事先不提,我听说后来岐王因为那细作生事,手下几员大将在城郊驻营跟母亲的人起了冲突,在当值期间擅离职守,持刃打斗。太子殿下下令,把为首的斩了……人头就挂在城门上,姐,那好歹是立过军功的大将,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给?”
这大概就是阿昭说得平息母亲怒气的善后之策。
岐王手底下的那几员大将历来对母亲不敬,奈何功勋彪炳,母亲一时没寻到合适名目收拾他们,这个节骨眼,又不好生事,就这么搁下了。
沈昭这样做,既替母亲免去诸多麻烦,又震慑了文臣武将,朝野内外畏惧太子威严,怕是又会安静一阵儿了。
瑟瑟从前对这些事从不细想,听过就罢了,如今这么琢磨一下,倒真觉得里面弯弯绕还挺多。
她换过清水,道:“当值期间擅离职守,持刃打斗,那本来就是死罪,你别跟着瞎起哄。”
玄宁碰了个钉子,不忿道:“姐,你就是个骗子。你表面说不想嫁给太子表哥,可旁人一说他的坏话——哪怕是你自己的亲弟弟,你就不高兴,爹说他你也不高兴,你们女人都这么虚伪吗?”
若放在往常,这小兔崽子敢这么说话,瑟瑟少不得要揍他一顿。可如今,却把瑟瑟说愣了,她立在轩窗前,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婳女进来说,陛下今夜在琼花台设宴,为长林君践行。
果然,是要让他快些离开。
瑟瑟心里倒也舒了口气,走便走吧,总比把命丢在这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