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后吴云生子,取名沈初望。
沈初柠甚是喜爱幼弟,总是归园沈家两边跑。自然沈俞和吴云也待沈初柠极好。
沈初望满月的时候,京中来信,俞氏在某日夜里跳河死了,死后被一张草席埋在了削爵的俞王府旧地。
又两年,沈初柠带着会跑的沈初望玩耍,在偏僻的院子遇见晒太阳的沈从兴,远远的沈从兴躺在靠椅上朝两人招手。
不知是老态的沈从兴吓人还是怎么的,两个孩子跑着叫着就走了,没人看到沈从兴在太阳下留下的两行清泪。
同一日,沈从兴安安静静的死在太阳下,眼睛朝着前院热闹的地方,死不瞑目。
沈从兴的离开让沈家兄弟难得在沈家聚首,在沈俞和沈寂的眼中,除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外,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也许在他们眼中,走的不单单是人,更是他们曾悲痛的过往。
过往已逝,在一代人的离开之后,又是一段新的轮回。
他们有过过往,有过狼狈哭泣,最终他们带着怜惜他们的家人,共喜共忧。
直到暮年,沈俞握着已逝老妻的手,抚过那些岁月的痕迹,他问沈初柠和沈初望。
“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
沈初望不善言辞,是沈初柠回答的,“您是。”
沈俞便笑道:“那便好,我总归把我缺少的,在孩子身上补回来了。”
伤害很容易,治愈却很漫长。
几十年岁月,沈俞尽量遗忘,人到暮年反而清晰的记得那些躲在别院的每一个日子。
他在外面,沈寂在里面。
外面是哥哥,里面是弟弟。
后来哥哥没了弟弟,弟弟离了哥哥,他们知己的活了一辈子,却听不见那简单的一声哥哥弟弟。
他还记得那年诗会,阮家绵书拔得头筹,红衣张扬,回眸一笑,被众星拱月的簇拥而去,而二楼的雅间他站在哪里,眷恋的看着远去的身影。
最后他记得那年阳光正好,他途径一户人家,隔着高墙被花骨朵砸中,仰头一看,一个娇俏的姑娘问他,“砸疼了没有,我给你上药,你不要告诉我阿爹阿娘我爬树好不好?”
人心很小,小到一点点伤痕便血流不止,人心也很大,大到装着一生所有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沈俞此人我还是偏爱的,知善恶,三观正。
写到“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我自己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沈俞到最后都没有忘记父母的教训,也一辈子警惕不把自己活成痛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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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色《春意阑珊处》
阮春意:星河中舟,渡我余生
自承了云烟郡主的封号,准备和亲北漠开始。她便已经做好了后半生跟快乐说拜拜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