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沈瑶熟练地将整鸡斩块,先从翅根下刀,卸下翅膀,接着卸鸡腿,斩下头颈,腹腔对半剖开,再全部斩成大块。
那一厢薛盈将矮砂锅里倒一点油烧热,放入鸡块反复翻炒,直到鸡皮变色,盖上锅盖转小火稍闷片刻。然后取适量醋和黄酒混匀,先揭开锅盖沿着锅边倒入三分之一,再撒少许盐,翻动鸡块使其充分沾上调料。
等到汁水浓稠再次倒入三分之一料汁继续烧煮,待汁水浓稠再倒入最后三分之一料汁,这时鸡肉已经差不多煮熟了,浓浓的酒香夹杂着肉香扑鼻而来,薛盈晚饭没吃,觉得自己更饿了。
她最后在鸡表面撒上一点川椒末,和沈瑶解释道:“做炉焙鸡最重要的是火候,要始终保持中小火,随时翻动鸡块,让鸡肉充分入味,否则粘锅就不好了。”
说话间,炉焙鸡已经完全收汁,可以出锅了。
接下来,薛盈准备烧一道素菜:满山香。
这道菜名字听上去很风雅,其实材料很简单,就是坊间常见的油菜,区别于普通的油菜羹,满山香的亮点是它的调料。
薛盈先剁好姜蓉,然后准备好与姜蓉体量差不多的川椒、小茴香和少量莳萝,分别捣碎成末。
然后将姜蓉倒入锅中摊开,烘烤至发蔫,让表层水分收干。关火倒入莳萝、川椒和小茴香末,炒匀后取出备用。香辛料浓郁的气息传来,令人食欲大振。
那一厢沈瑶已经将油菜择去老叶削掉菜根洗净了。薛盈开大火烧热炒锅,多道倒一点油,放入油菜翻炒至半熟,再加两勺豆豉,放入事先炒好的香料再不停翻炒,出锅前加一点盐,满山香便炒好了。
怕大家吃不饱,沈瑶特地将中午包的酸馅馒头蒸了一些,炉焙鸡呈现诱人的深褐色,散发出阵阵浓香,满山香颜色青碧油润,还有深红色的香辛料点缀其间,中间还摆了两盘茧子形状的酸馅馒头,也算是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餐了。
刘景年是不折不扣的肉食动物,首先夹了一块鸡肉品尝,经过长时间闷煮,童子鸡的油脂充分溶出,肉质细嫩肥腴,还带着浓郁的酒香,因为最后加入了川椒末,让这道菜在鲜美之余,还增加了些许辛香,口感更加丰富了。刘景年不由赞道:“这道炉焙鸡烧得可真入味。”
方正言被满山香这个名字所吸引,夹了一筷油菜送入口中,与一般青菜的清淡口感不同,莳萝与茴香的浓郁,姜的辛辣与川椒的麻辣,构成了这道菜的主基调,吃起来咸香麻爽,五味俱全,完全颠覆了他对青菜的刻板印象。
方正言感慨道:“杜诗曾言: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我一直不大明白这碧涧羹是什么意思。吃了薛娘子的满山香我才明白,原来青菜也可以这么馨香爽口,现在我倒有些能体会杜子美独步清溪幽涧时的惬意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