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年看到李维还是一副顽固不化的样子,内心一阵哀嚎,看来上次的悲剧又要重演了。
等到薛盈把新法鹑子羹送去花厅的时候,她简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刘景年和方正言喝的烂醉如泥,已是伏在案上起不了身,李维犹自撑着劝酒,鬓发散乱,一向一尘不染的衣衫不知何时蹭上了油污。
薛盈忽然想起爹爹说过的一句话:这男人喝了酒,十有八九要变得癫狂,女人还是离得远点保险。
刘景年毕竟酒量大,看到薛盈进来了,忙又踉跄着起身笑道:“薛娘子好久不见,今日多谢下厨款待,我现在要回家,拜托娘子给找一顶轿子。”刘景年此刻虽然神智不清醒,可是他想到家中老母一向严厉,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喝酒夜不归宿,八成会要打断他的腿。
谁知李维豁然起身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房门已经被我锁上了,今夜都在这里留宿,把这坛酒喝完再走。”
薛盈这回是连下巴都要惊掉了,忙把羹汤放在案上转身要走,谁知李维伸手拦住了她。
李维那道俊朗的眉深深皱了起来,盯着她看了半响,忽又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薛娘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我认识的女人,要么柔顺守礼、温良恭谦像娘娘那样,要么惺惺作态、菟丝附萝像爹爹的妾室那样,像你这样泼辣的女人,倒还真是少见。”
薛盈顿时觉得寒毛倒竖,不管不顾将他推开:“阿郎,你喝多了。”竟是仓皇地跑出屋子。
薛盈在院外走了好几步,心跳才算不那么急了,却见郑良走上来苦笑着解释道:“阿郎每年都要大醉一两次,喝醉了就是这个样子,还望薛娘子体谅。”
薛盈惊魂甫定,心中忽得一动,一种想法从脑中冒出来:李维年纪老大却不成亲,这样聚众饮酒,又将人锁闭在房内,莫非是,好男风?
她越想越觉得很是,迟疑着问郑良:“今日刘御史和方学士还回去吗?”
郑良叹了口气道:“他们已经醉起不了身了,明天还要上朝,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阿郎房中留宿好了。”
像往常一样同房而宿?薛盈不由倒抽了口冷气,自己猜得果然没错,李维并非对郑娘子有情有义,而是有断袖之僻。她又想到刘景年对自己的嘱托,觉得有必要帮帮他,便对郑良道:“刘御史刚才特地拜托我找人送他回府,想是家中有要事,您还是派人送他回去吧。”
郑良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吟片刻道:“也罢,我就找几个壮汉把他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1.鳆鱼就是今天的鲍鱼。
2.兜子,也是两宋常见的一种食品,是用粉皮或豆腐皮来包馅蒸熟的。之所以把这种食物叫兜子,是因为兜子蒸好后形状像头盔,而在两宋,头盔的俗称就是兜子。现在在开封,还是可以吃到这道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