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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栩却摇头,较真般认真解释道:“这倒不是,纳妾实属正常,我不纳也不碍着别人。”

“一个男子若跟夫人感情不和,见面谈不了两句话,纳妾那是上上之策。何苦整日煎熬呢。其次是为子嗣而纳,此乃是中策,旁人不好定是非。可若与夫人感情要好,又暂时不愁子嗣,只为了舒坦快活,随随便便就把什么女使姑娘的拉进房里,实属好色之徒,不要脸。”

姜沁言恨不得让翟栩过来,当着三老夫人的面再说一遍。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不要脸的男子多了去,喜欢“不要脸”男人的女人更多,他一人的想法,岂能左右他人。

姜沁言柔声细语道:“哪里是养不起,三爷的脾气婶婶不是不知,不喜随意与人亲近。别说通房妾室,平日里只要他在,屋里女使站多了,他都不高兴。”

翟锦兰本来冷笑旁观,当下听完沉默,神情明显恍惚了下。不自觉地凝眉,怔怔地想着什么心事,目光里半是不解,半是羡慕和不屑。

翟栩是什么怪脾气,有多讨人厌,三老夫人比谁都清楚。一家子的老爷们,偏偏就他跟人不一样,把自己当成圣人呢。

她皮笑肉不笑道:“三爷不愿也就罢了,婶婶今日忍不住提点你两句,怕的是你不懂事爱吃酸醋。你千万别把爷们的体贴,一味的当成耍小性子的本钱,这是世上最蠢的事情。老三如今为国效力,得了圣眷,日后还要往上升的。屋里没人,说出去不算什么好听的

事情。”

“沁言记下了。”

三老夫人的话其实有几分道理,就是语气太尖锐,让人听着不舒服。

人家喜欢倚老卖老说规矩,她听着就是,若去辩驳,指不定要吵到什么时候。她可没有翟栩的好口才,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顶撞。

四老夫人笑眯眯接话说:“你记下就好,听你三婶婶的话准没错。这做女人啊,最要紧的就是顺从男人,只有这样才稳当。别说纳妾了,就是他在外面养外室孩子,你也得大大方方地把人接进家门,好吃好喝伺候着。”

这话一说,三房几个女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变,杨氏立即端起茶盏遮住眼睛。

翟锦兰顿时涨红脸,如被踩了尾巴一样,低头忍了会,又忍无可忍地狠狠瞪了一眼姜沁言。

姜沁言心里叹一口气,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三老夫人也被气得不清,顾着体面才没破口大骂,咬牙切齿道:“沁言,你四婶婶说的是,你须得向她多学习。怎么顺从男人,伺候姑娘,你四婶婶颇有见解。”

这下轮到四老夫人笑不出来了。

姜沁言数着地毯上的回字纹,面上尽力保持无辜的笑容。实则一个头两个大,吵架怎么非得在她这里吵,她真怕她们打起来,殃及她这池鱼。

翟锦兰走之前,靠近她冷冷说了句:“三嫂的好日子,比别人长久的多,但愿你能永远笑得出来。”

姜沁言也不去理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客套地笑,点头轻声道:“多谢妹妹。”

翟锦兰不置可否,冷笑一声跟着自己母亲嫂嫂离开了。

送走这一大帮人,姜沁言好似打完一场仗,还是场不输不赢的仗。她精疲力尽地卧在榻上,心里想:嗯,还好分家了。

两国息兵,南疆已定,后续还有许多事洽谈。听翟栩说,南国有意派公主来与我朝和亲。

姜沁言瞪大眼睛,有些担忧:“这想必不好拒绝吧,陛下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