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偶尔还下床走走,他竟从早到晚在床上,这样下去腿会废的。
她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他不肯答应。原本早想帮他按,但那日摸他额头被推开,她就一直未敢提。
翟栩将药喝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上书没放下,视线盯在书上,语气淡淡道:“嗯,按吧。”
姜沁言心里一喜,坐在床沿,将他身上的锦被掀开,又把他寝衣理平,才认真按起来。
翟栩的腿不同于明姨娘,明姨娘瘦骨嶙峋,腿上并无多少肉,按起来轻松省力。翟栩腿长且肌肉板实,若真想按在穴道上,需费很大力气。
姜沁言按得吃力,心想若他能好一点,就算值了。
翟栩靠着枕头,书举得高,将好遮住一张脸。半响后,他不动声色地将书移开一点,看她坐在床前,认真仔细地帮他按腿。
她的手指纤长细弱却有力道,果然如她说的那般,是学过的。
那双好看的手从小腿按到膝盖,又往上来,翟栩眼睛微眯,强自忍了忍那酥麻感。
在她按到大腿内侧时,他瞳孔一缩,伸手抓住她的手。
姜沁言不解地抬头,翟栩紧抿着唇,咬牙问:“大腿也要按?”
姜沁言当他质疑自己,柔声劝说:“走路不是只凭小腿,若想好起来,整条腿上的穴位都该常按。”
她说完后,被他捏住的手动了动。若不是她的神情认真,眸子清澈温柔,不含杂质,他几乎要以为,她是故意勾引。
翟栩将她的手放在膝盖下,声音没起波澜,“捏小腿就行。”
姜沁言只当他不想与自己太亲密,不敢告诉他这样成效小,只好将小腿穴位又捏一遍。
此后每日早晚,姜沁言把药端进来,翟栩喝药看书,她就专心帮他捏腿,捏到膝盖处便自觉地停下。
翟栩寡言少语,语气也总是淡淡的,姜沁言与他在一起难免紧张。紧张之余却并不怕他,他从前就是个好人,现在自然不会坏。
她很是理解,一个人每日被困在床上,喝那么苦的药,只能看书睡觉,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
姜沁言忍不住奢望,若他能好起来,像从前一样英姿飒爽,那该多好。
家宴
到了十月中旬,田氏院里来人传话,说是姜沁言过门有一段时日,该跟家里女眷见上一面,让她去饭厅用膳。
侯府各房皆有小厨房,每逢过节和有事相聚时才去饭厅。
姜沁言跟翟栩说时,翟栩拧着眉头,似乎烦躁不安,不大想答应。他又心知是大嫂一片好心,怕是为让姜沁言名正言顺些,好不容易才备下这顿饭。
翟栩沉声提醒:“届时多听少说,要知道言多必失。”
姜沁言晓得大户人家规矩多,话多就会说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