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看去,小饭馆里支两三张小桌子,已经有歇班的煤矿工人坐着喝酒了。

这条“街”也就百来米长,卫孟喜走了一圈发现空地很多,因为来得早嘛,煤嫂还不多,上辈子她开小饭馆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空地,堆着些柴火。

矿上为了规避责任,名义上对这块地方是放任自流的,要盖就自个儿盖,可想要占块地盘却还是得当地生产大队同意,因为这已经属于附近一个叫金水村的管辖了。

卫孟喜转了一圈,把各项环节记在心内,正准备往回走,忽然有个女人小声问:“大妹子带娃探亲呢?要住宿不?咱不用介绍信,比矿招待所还便宜。”

见卫孟喜停下脚步,她喜上眉梢,“我就知道咱们煤嫂看煤嫂就是有缘,你说男人在井下干活也不容易,咱们能省一点是一点,对吧?”

妇女三十出头,个子高大,甚至有点这年代罕见的小壮,浓眉大眼,嘴巴真是够利索的。

卫孟喜看着她笑。

“大妹子笑啥,是不是我脸没洗干净,哎哟这可埋汰了啊……”她一面说一面抹脸。

女人名叫刘桂花,在窝棚区开黑旅馆,卫孟喜上辈子跟她处了七八年,是好邻居,也是好朋友。

“成,咱娘几个打今儿起就住你家了,多少钱?”

她的爽快倒让刘桂花不好意思了,“别人我都收一块钱,你们娘几个就给八毛吧,我给你们三张床,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