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低头瞧些什么?林若秋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想必皇帝是担心那物受挫、从此不振。其实照她看来这种担心很不必要——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若她这一胎是个男丁,从此江山有继,那皇帝更无须忧虑——当然,生理上的需求是另一回事。
林若秋把眼挪向窗台,假装什么也没瞧见,只随口问道:“今晚的事,陛下打算怎么办?”
虽然事故解决了,那肇事者可还在呢。
楚镇的脸沉下来,冷声道:“你无须理会,朕自有处置。”
林若秋本来也没打算管这事,魏太后的侄女与她什么相干?要伤神也该魏太后伤神。这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呢。
林若秋便靠着楚镇的肩膀打了个呵欠,小兔子一般蹭了两下,“妾困了,陛下也早些歇息吧。”
楚镇将她鬓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温声道:“好,朕陪你。”
皎皎月华照耀下,林若秋很快沉入梦乡。她模糊想起,这是她离家之后所过的第一个中秋,倒也不显孤清,仍旧应了节景——楚镇当然也是她的家人,她从不怀疑这个。
次早醒来,枕畔照例已是空空荡荡,就连地上的污渍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想必楚镇一定起得很早。林若秋毫不意外,经历了那种事,他若还能睡得好才稀奇呢。
草草梳洗过后,小厨房的早膳已被呈上来。林若秋如今一天四顿是必须的,哪怕分量不太多,也务必要保证摄取充足的营养。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孩子在她腹内正渐渐长大,好比河蚌孕育珍珠一般,哪怕过程免不了艰辛,却依然有种难言的满足感,因为它象征着希望与光彩。
为了硕果落地的一日,林若秋更加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
只是今日的早膳么……林若秋看着新磨的奶白晶莹的豆浆,以及刚出锅的金黄酥脆、外表细细长长的油炸鬼,这些都是她平常爱吃的,偏偏今天早上没有胃口。
太容易引人联想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害喜的症状,林若秋可不想再度陷入干呕的噩梦中,于是皱眉挥了挥手,“撤下去吧,让厨房煮点小米粥来,再一碟新腌的酱菜用来佐餐。”
红柳虽有些不解,但孕中口味变化也是常有之事,红柳便没多问,而是老老实实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