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拱手一抱,肃声道,“臣愿解甲归田,交权于皇上。”
周衍之的余光扫了眼魏帝,见他神色惊讶,转身叹道,“你也不必如此激进。”
韩相又道,“臣真心实意,望皇上成全!”
与明白人说话,向来简单易行。
若要名正言顺取消婚约,既不能损伤周衍之的面子,又要做的不被察觉,那便是韩相主动请辞,失去靠山而不能成为皇子妃,倒也在情理之中。
魏帝很是惋惜的感慨一番,又大度的向他承诺,“放心,朕会封赏韩风,叫他配的上晓蛮。”
他的手重重拍在韩相的肩膀,两人之间的风云诡谲,周衍之悉数收入眼中。
论敛权,无人可敌他的父皇。
嘎嘎的马车慢悠悠的行走在青石板路上,韩相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却又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他就像是被人牵引着入了局,却又在无声无息间,被动卸去甲胄。
韩晓蛮与韩风,难道会是有人设计?
他有些头疼,深夜的风冷冽阴凉,他清楚的意识到,魏帝下一步,是要动袁鸿光了。
无人可知这夜的周衍之如何高兴,他恨不能振臂高呼,以此宣泄自己的数月来的愁闷。
别院幽静,已过三更。
他像往常一般,推门而入,却又在迈脚的时候,觉察出情形不对。
就在他凝神屏息的时候,一道飞镖嗖的自耳畔飞过,直直的钉进梁柱。
刹那间,他猛然想起上次的情形,在他自以为万事妥当的时候,那人,劫持了顾妆妆,挟他去了苍云山。
他快速走到床边,伸手撩开帘帐,果然,没有人。
这一次,他又想作甚?!
周衍之心中的欢喜霎时不见踪影,他转身离开,一面快速走,一面吩咐曾宾,备马备人,随他出城。
是他,那个化名成宋三思的宋延年,他知道是他。
可他为什么阴魂不散。
临安城的宋家,如今依然风光无限,承接着南楚时候的荣耀,为大魏皇室准备宫廷供奉。
他到底哪里不满!
卷起的信被扬到半空,周衍之翻身跃上马背,随着啪的一声鞭响,马蹄踏着黄土,一众人马浩浩荡荡沿出城方向奔腾而去。
不安宁的夜,注定会有更多的事情蛰伏发生。
身穿玄色锦衣的人声音悠然淡漠,他将兜帽取下,望着来人,“出城了?”
“是,殿下安心,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