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她隐约意识到了这位将军没有直接率领军队进驻防区,而是通过故人费尽气力联系到她的原因。

一个听起来荒谬却不无可能的原因。

“你——”安雅短促的发出一声呼唤,理智强压下这份不妥的冲动。

“也许一个合适的统治者,会被披着民主外套的专-制更适合这个国家。”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安雅握紧拳头,即使明面上两人的关系为敌对,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位故人捏了一把汗。

“这一句话,就是叛国!足矣扒掉你这身军装,将你送上军事法庭,你将面临监禁,甚至是死刑。”

荼路表现的极其平静,与他出格的行为形成了两个极端。

“我知道。”他闭上眼睛,又睁开,一切的挣扎在细小到不值得一提的动作之间完成了起伏。

“为什么?”安雅拥有一双慧眼,自己不会放过眼前男人的每一丝情感变化,她当然清楚,身为一个充满骄傲的军人,一个荣耀加身的战士,这种近乎背弃信仰,背叛同胞的行为对于眼前的男人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耻辱,她亦知道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一定经过了极度的挣扎。

荼路似乎在等待这个问题,在安雅问出那个简短的问句时,他心底生出的,那丝丝的期望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我的信仰是民众。”他说,“他们不应该成为权利游戏的牺牲品,亦不该为野心家承担代价。”

“您可以为了士兵放弃生命,我也愿意,为您的选择赌上一把。”荼路的声音极低,却又蕴涵着坚定不可逆转的力量。

“您若视死如归,我亦然相随。”

这也许是一句极为悲壮的誓言,可如今想起,却又有一种生死相随的微妙情愫。

安雅看着黑暗之中的荼路,这不是战线上的山脉,是另一个时空之中,她离开曜日宫后的第一个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