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瞧瞧这些弹药,哪一个不是我们挣一辈子也买不到的,这么看反倒是我们挣了。”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颇有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劲儿。
“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您老。”巩姓中年说:“您来了这么多年,给我们免费治病,我们早就把白叔你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但却不能尽孝,反而活脱脱连累了您。”
白老合上浑浊的眼眸,“罢了,别说这样的话,也可能是我老头子没见过好人,希望那小子是个真心的。”
他从一个专门研究污染的学者,变成了一个反污染主义者。
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因为喜娃停留在此,说不定也早就跨过了这条边界线,前往高墙的另一边。
对于这些污染和财团操纵的受害者,他一直竭力想要帮这个族群,避免灭族身死的命运。
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白老仿佛看到了黄昏时奋力迸发的余烬,只为了点燃黑暗前的寂静。
这一刻向来沉稳的老人又连叹了几口气,身板也有些弯。
白老:“我知道了,你们实在想做就去做吧,我只再说一句。”
“您说。”
“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老说,“如果可以的话,动手的时候留点情面,在这边儿讨生活的人没有错。”
巩姓中年静了几秒,道:“您说得没错,我们不会波及到工业区其他人的,那样和这些的财团鬼有什么不同。”
“如果那园子里的族人们也变成了天哥那样,那我也会带着大家伙一起走。”
又说了一些嘱托的话后,巩姓中年便离开了这里。
日头西斜,摇椅上坐着的老人半边身体已经沐浴在了阳光下,他微微眯着眼,身后忽然多了一道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