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胳膊肘一心往外拐。”陆息像是在回忆往事,故而对她说起的话分外惆怅,“你师兄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脾气比驴倔,性子比冰冷。他翅膀硬了,师父管不住他,现在就只能靠我的悠悠来管管他。”
“管”这个字可是个重任,见陆息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许悠悠再三推卸道:“师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能管得住师兄?”
别说管了,裴栖寒现在对她的态度都尚不明了呢,两人能走到现在,全靠她一张小嘴在裴栖寒耳边不断地叭叭叭。想来若是有一日她说累了,追不上他的步伐了,那两人的关系便会永远止步。
陆息对此不以为然,他笑呵呵道:“你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除了你,这世上还哪有人能担此大任?”
他这样一说,许悠悠觉得自己更为紧张,就像上学时班主任给你定了个给出艰难的目标一样,她感到惴惴不安。
两人说了好大一会话,期间许悠悠问了陆息关于裴栖寒的旧事,比如四年前的妖猎,比如他的身世是这么样的,比如他身上有的疾病……这些她问得都很巧妙,既隐晦又能让人一听就知道她说得是什么。
奈何陆息这个老狐狸比她更为灵活狡猾,他专门挑拣了些不重要的问题答她,她想知道的事情他没一个答在了点子上。反而一个劲地交代她,要对裴栖寒好,要包容他,因为他是你师兄。
诸如此类云云,没什么新意,许悠悠来着三四个月,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陈情书已经拟好,邵云程与郭焦来风陵堂欲将这份签有百人姓名的状纸呈给陆息,他眼尖恰好瞧见裴栖寒从里出来。而此刻,郭焦正埋头看着状纸,不时还在向他发问。
明明刑期没到,他怎么先从风陵堂的宗祠里出来了?邵云程觉得奇怪,以往陆息绝对是个赏罚异常分明的人,违背原则提前结束刑法的事情更是从未有过,而现下这种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其中的缘由,他心中慢慢有了考量。
许悠悠,一定是她。
陆息只对她一个人宠溺网开一面,若是她去求他,那结果……他眼前的可不就是结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