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她小声呢喃。

裴栖寒仰靠在山壁上,他的心口有些痒,是被人用指腹摩挲的那种痒。他睁眼便见自己衣衫大开,坦露胸膛,而那个少女在他胸前。

“你,你醒了?”许悠悠一阵耳热,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轻佻之徒。见裴栖寒用异样地眼光盯着自己,她弹跳一般地急速推开,垂下眼眸小声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我只是在看你的伤。”

“你看见了?”裴栖寒拢好自己的衣衫,他的嗓音是哑的。

他病时的模样很丑陋,很恶心,比旁人的触碰恶心百倍,他虽是记不得事情,但这他一直知道。这是根植在骨髓里的东西,印刻在血脉中的本能的认知。

裴栖寒拢起衣服的手有些颤抖,他切身地体会到羞耻与恼怒,悲哀地抬眸望向给予他这一切感情的那个人。

许悠悠闻言对上他的眼眸,那眸中闪着粼粼的波光,眼睛像是红了。她不由自主得被他吸引,他眸中警戒更甚,是羞愤也是无助,犹如才被她轻薄非礼过的保守男人。

像是破碎后再粘连的瓷器一般,裴栖寒身上有着冷清傲气不假,却也着实地被伤害着。

像他这样孤高的人,自然不愿旁人看透他的脆弱与隐秘。她敢保证若此刻裴栖寒的记忆还在,他会毫不犹豫地拔剑杀了她,就像在铜临山的后山那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悠悠懊恼地揪着自己的衣角解释说:“你刚刚病得那样厉害,我实在是太着急了,就想看看你心口的伤。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