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烟吓的立刻收回腿,又往后退开好几步,她知道任吉不是吓唬她,若非殷玄护她,她可能真的被任吉杀死了好几百次好几万次了。
拓拔明烟可不敢在任吉面前存有侥幸心理,这个男人压根不会对她仁慈。
拓拔明烟深吸一口气,也不敢再上前了,她站在那里,踟蹰了很大一会儿,然后用着极尽讨好的语气说:“我不进去,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想当面跟你说。”
里面没人应声。
任吉盘腿坐在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极奢贵,也很花里胡哨,哪怕这个宫殿被尘封了三年之久,地毯上也没沾落任何灰尘,似乎还是那样的花里胡哨,还是那样的干净。
太后最爱干净,也最爱花里胡哨的颜色。
所有人都对太后执着于花里胡哨的东西而感到怪异,可能所有人都对太后的这种审美不敢恭维,更十分难理解,但任吉懂,太后不是爱那样的花里胡哨,她只是爱那花里胡哨里所带来的缤纷色彩。
任吉沉默地盘腿坐在地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今天下午那会儿,陈温斩忽然又闯进了紫金宫,这是事隔三年之后,任吉再一次见他,可这一回的陈温斩,没有了那痛苦而又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了眼泪,没有了崩溃,没有了自责,他的神情极为平静,那个时候任吉想,可能经过三年时间的沉淀,他已经不痛苦了吧。
但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陈温斩走到太后的冰棺前,伸手想触一触冰棺里面女子的脸,可最终手伸到一半,他又收回了。
他站在那里,目光微垂,自言自语地说:“上一回我失职了,但这一回我不会,陈家的罪,我来替他们还,就从拓拔明烟开始吧。”
任吉听着这话,立马就想到了上一回殷玄来所说的那些话,殷玄说太后回来了,可殷玄没说那个人是谁,听了陈温斩这话后,任吉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前,扣住陈温斩的肩膀,激动地道:“太后真的回来了?”
陈温斩转头,看着他,很肯定地道:“回来了。”
任吉只觉得大脑猛地一阵鸣响,下一刻他就红了眼眶,他松开扣在陈温斩肩膀上的手,改成两手都死死地抓在冰棺上,他看着冰棺里的女子,激动又克制地道:“奴才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怎么会放过那些害你的人呢,你是大殷的神,你不会就这么死去的,就算死了也会再次归来,奴才终于等到你了。”
任吉说着,擦了擦眼,问陈温斩:“现在的太后是谁?”
陈温斩道:“晋东遗臣郡主,如今的婉贵妃。”
任吉喃喃:“婉贵妃。”
任吉死灰一般的眼里慢慢的燃起了一道亮光,他又望向冰棺里的女子,在内心里静静地说:原来你离奴才这么近,原来你就在这个宫闱里,原来你已经在复仇了,可你为何不来找奴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