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娣大惊,吓的杯子一下子跌落在地,发出嘭的一声重响,亦吓的周围的何品湘和采芳还有钱桂英一阵心颤。
何品湘反应过来,大喊:“娘娘!”
陈德娣朝她挥挥手:“我没事。”
低头瞅了一眼滚在地上的杯子,还有被残余的水打湿的那片毯子,她说:“叫人来收拾一下吧。”
何品湘应了一声是,赶紧下去喊人。
陈德娣拉着胡培虹换了个地方,这一回到了内室里面,两个人坐在凤榻上,中间摆了一张矮桌,桌上烧着香炉,四周没有旁的宫女,只有采芳和钱桂英。
陈德娣冲胡培虹问:“祖父怀疑婉贵妃心怀不轨?”
胡培虹道:“嗯,你祖父说这个婉贵妃一进宫似乎就有针对陈家以及后宫的意思,联想到她晋东遗臣郡主的身份,你祖父就不得不这样怀疑了,不说你祖父这样怀疑了,娘如今也这样怀疑呢,你也知道,如今我陈家在大殷帝国的朝堂上也算顶梁柱了,一旦我陈家倒了,先不说朝堂那边会如何,就单你这里,怕也会受牵连,到时候,皇后之位不就是她的了?她再把她的母族扶上来,再怀上龙子,加害皇上,那她就等于报了国仇了,这么一想,她着实心机歹毒,令人不寒而栗。”
陈德娣揉着帕子眯眼道:“女儿记下了,女儿会小心盯着她的。”
胡培虹道:“没事儿的时候不要惹她。”
陈德娣苦笑:“我能惹她什么,她如今住在龙阳宫,皇上又免了她一切行安问礼的规矩,这么些天她可从来没踏入过我的寿德宫,我亦不敢去龙阳宫,何来招惹?娘放心吧,就算她日日来,我也不会惹她。这宫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得宠的妃子,以前明贵妃也得宠,我不也忍了过来?”
说到拓拔明烟,陈德娣就不得不感叹:“娘你说,这后宫的女子能得宠多久呢?以色侍君,色衰而爱驰,以前明贵妃不也很得宠吗?可现在呢,新人一来她就惨淡了,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胡培虹一听,愣了一愣,好奇地问:“明贵妃怎么了?虽然婉贵妃得了宠,可也才刚开始,明贵妃应该没有这么快失宠吧?”
陈德娣笑了一声,把今早发生在烟霞殿里的事情说了,胡培虹听完,唏嘘不已,她道:“怎地这样快,感觉她的风光还在昨日似的。”
陈德娣道:“是呀,这后宫的风光就如同昙花一现,开的时候极美,谢的时候极惨淡,而且朝开夕枯,眨眼之间的事情。”
陈德娣说完,不由得一阵伤感。
昙花虽然只有一现,却也绽放了它的美,而她呢?连那一现都没有。
胡培虹见女儿这般伤感,想到她来那会她红了眼眶的事情,有可能是因为明贵妃的事情对影自照了,有可能真受了某种委屈,只不过,那悲伤的情绪和委屈她尚能忍受,也或者说,那悲伤和委屈她说了也没人帮得了,故而,就没跟她说。
胡培虹一共为陈家生了两子两女,最出色的一个就是陈德娣,她打小听话、聪明、乖巧,在陈家人看来,若非陈德娣生的时代不对,她也能像聂青婉那样,嫁给殷祖帝,尊列太后,只不过,殷太后十岁的时候陈德娣才三岁,殷太后是七岁嫁给的殷祖帝,那个时候,陈德娣才刚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