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幽深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我,说:“过来。”
我挪了小半步,压低了声音苦恼道:“陛下,你是知道我的……你要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让施太医、苏太医他们来看看吧。”
他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说:“你想抗旨吗。”
他这么跟我说话,我心里酸得,跟吃了青李子似的,却也只能抽抽鼻子,硬着头皮上前。
我不敢坐着,便只有弯下腰,三指扣在他的脉搏上。天可怜见……除了血管的跳动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爷爷总说我神经太粗,那么明显的脉象差异我都感觉不出来,可说实话啊,明明就是一跳一跳的,还能有什么差异……
“陛下哪里不舒服?”我只好做戏做到底。
“失眠,多梦,身体发寒。”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心脏抽疼了一下,颤声问道:“是不是旧疾复发?”
如果是,那只怕真的没有人有办法了。当年他那病,也是这样的病状,要么睡不着,要么好不容易睡下去了却很快被噩梦惊醒,醒来时一身汗,他又抱着自己说冷。这样的情况,只能长期依靠药物获得睡眠,眼下也总是浮着淡淡的黑眼圈。
“如果旧疾复发,会怎么样?”他认真问我。
我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回答不出来。我真的回答不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只能傻傻回视他。
末了,他唇角一扬,笑道:“骗你的。”
我呼吸一滞,然后觉得更悲哀,肩膀也垮了下来,淡淡道了一声“哦”,想要抽回手,才发现被他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