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敬亭心中飞快拿捏。
白苏墨轻声道:“当夜我同钱誉是临时决定离开的,因为走得急,也没与府中多数人交待,旁人也还不知晓。我们刚走,后半夜府中便失了火。钱誉说这场火不寻常,钱府老宅有百余年历史,南山苑后就是鎏金湖,火不应当扑不灭,有人蓄意要纵火杀人,当夜我们若是没有凑巧离开,夜深人静,兴许死得便不只有尹玉,许是还有我……”
沐敬亭自然知晓。
钱府周遭都是官员府邸,钱家只是商家,若是在生意上结的仇,对手应当没有胆子深夜在京城放火。
这场火是冲着白苏墨去的。
沐敬亭此时心中无限后怕。
苍月巴尔两国交战在即,此时能想到要取白苏墨性命的,还能是谁?
巴尔国中的触手竟然伸到了燕韩之内。
那让她回燕韩也根本不安全。
沐敬亭心中飞快计量着,是霍宁的人。
两国屯兵边界,没有什么比杀死白苏墨更能让国公爷失去理智的,苍月若是先出兵,正中巴尔下怀,这场仗,巴尔是在逼苍月就范。
国公爷是一军主帅。
又在苍月军中举足轻重。
只要国公爷失去理智,那这场仗巴尔的胜算就要大的多。
杀人诛心,阴狠至极。
沐敬亭攥紧掌心,他与国公爷早前如何都没有想到!
若当日她没有离开燕韩京中,后果不堪设想。
沐敬亭只觉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沉声问道:“钱誉同于蓝呢?”
他一早便听说过骑射大会时钱誉锋芒毕露,连许金祥如此蛮狠之人都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国公爷留在燕韩京中的于蓝和几十个侍从,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除非身死,这些侍从不会背叛白苏墨和国公府。
钱誉也不会轻易放任她被人抓走。
这其中一定有旁人不知晓的缘故。
他早前从朝阳郡来渭城的一路,也想了一路,若是霍宁的人,苏墨未必能安稳到渭城,但若不是霍宁的人,掳她做什么?
而且,从潍城到渭城的一路,山水周折,若不是照顾细致,白苏墨还有身孕,哪能安稳出现在眼前?
他与褚逢程怀揣的目的不同。
褚逢程是想和稀泥,另有隐瞒。
但他若不抓出幕后黑手,白苏墨还会置身险境之中。
只是他问起,白苏墨却也明显迟疑。
沐敬亭转眸看她。
她面色平常,也故作了镇定,好似在寻常思绪,只是她先前一直捧住水杯的手,眼下分明握得有些紧。他跟在国公爷身边多年,除了骑射兵书行军作战,见多最多的便是识人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