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褚逢程顿了顿,又道:“我以为国公爷会瞒你。”
白苏墨微楞。
她眼中疑惑都写在眼里,褚逢程直截了当:“我若是国公爷亦会瞒你,否则,像今日一样,让你去寻他?”
白苏墨目露迟疑,想开口,又噎了回去。
褚逢程见她杯中的温水饮完,便拎壶给她添了些,一面添水,一面道:“如今北境局势紧张,路上并不安稳,国公爷不想你冒险。”
白苏墨看他。
换言之,褚逢程已猜到国公爷并未告诉她明城之事,她是背着国公爷离开的。
同早前一般,他惯来看得透爷爷的心思。
亦会投其所好。
见白苏墨并未应声,褚逢程忽然道:“苏墨,我应当送你回燕韩。”
他开口唤的是苏墨,便是早前两人还是朋友时的称呼。
白苏墨微微低眉,修长的羽睫倾覆,看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才开口道:“霍宁手下的人到燕韩京中放了一场火,烧死了我身边的侍女,我若当日未离开,死得人也许是我……”
褚逢程惊愕抬眸。
由得意外,衣袖拂动,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侍女上前清理,并重新换了一个茶杯与他。
褚逢程沉声道:“竟猖狂到了这种程度。两军对峙当前,这是逼国公爷就范,其心思可等阴毒……”
“所以,我是回燕韩京中,亦或是去明城寻爷爷,其实并无多少差别。”白苏墨道,“我同钱誉一路出了燕韩,往明城去,霍宁手下的人便追杀了一路。后来霍宁手下的人掳劫了潍城城守的女儿陆赐敏,逼玉夫人偷带了霍宁手下的杀手入驿馆,我也因此在潍城与钱誉走散……”
白苏墨滞了滞,茶茶木处还是用了旁的字眼代替:“后来,辗转遇到了屋里那个人,他虽是巴尔人,却带着我陆赐敏一路躲躲藏藏,也是托得他机灵,我们昨日夜间才到了渭城。本想今日晌午过后寻渭城处的守军帮忙,送信给明城,却没想竟出了早前的事……”
白苏墨其实说的算委婉。
褚逢程亦听得明白其中凶险,又不觉皱了皱眉头。
巴尔人如此穷追猛打,是铁了心要将国公爷的军,其心可诛,他们能从潍城一路到渭城,其中遭遇多少生死关头,褚逢程无需问也猜得到。
只是,褚逢程低头叹了叹,再抬眸时,白苏墨竟见他眼中参杂了笑意在其中。
白苏墨怔了怔。
却听褚逢程问:“你是说,是托木善救了你?”
白苏墨略有迟疑,还是点头。
她应声,又从褚逢程眼中看到欣慰,遂听他道:“我是意外,我早前没想过,“托木善”也有如此值得信赖的时候。”
白苏墨尴尬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