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思虑要如何回绝,却见她忽然合上手中的册子,抬头看他:“别较劲脑汁了,华子没有跟来, 没人给你出谋划策。”
许金祥嘴角抽了抽。
虽是大实话,但说得这么不留余地, 这性子还真就没有变过……
“我哪儿都不去。”许金祥双手抱头。
耍赖嘛, 这个他最会。
夏秋末起身:“那我下去。”
“喂!”许金祥‘嗖’得一声坐起, 伸手拦她,“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我那不是逗你嘛……”一脸嬉皮笑脸状, 就差拱手作揖的模样了。
“那你下去。”夏秋末也不含糊。
”……“许金祥终是扯下笑容来:”你这又是做什么?我哪又惹到你了?“
夏秋末了帘栊, 笑道:“那许公子,是你下去,还是我下去?嗯?”
许金祥嘴角又抽了抽。
……
真等下了马车, 有人赶紧抓住救命稻草。
许金祥的头刚好能够着车窗处,他伸手撩起车窗上的帘栊,朝内唤道:“喂, 夏秋末!“
待马车内目光瞪过来, 语气便忽得怂了下来:“夏姑娘, 夏老板……就算是戴罪之身,也得有个罪名在吧,好端端得半路将我赶下来,总得给个说法吧……”
许金祥话音未落,夏秋末却已低头,手中重新翻着那本布料样册,似是并不上心道:“许金祥,我若是你,便去做心中想做之事,去做心中觉得该做之事,男子汉大丈夫,如此优柔寡断做什么?”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尖锥一般钉在他心底。
“……谁……说的……”只此三个字,再无旁的辩驳。
她还是未看他,依旧比较着布料的色号,漫不经心道:“钱府当夜遭了火灾,你便说钱府的建造都是防火的,南山苑后就是鎏金湖,火势一直不灭是有人蓄意纵火,这场火是冲着钱誉和苏墨去的,这里面一定有内情,可是?“
许金祥哑然。
夏秋末又翻了一页,继续道:“你昨日说没想到沐敬亭会去北部驻军,他腿上有伤尚未痊愈,两军交战,正是兵荒马乱之时,怕他不止那条腿废在那里,怕他一条命都交待在那里,可是?”
许金祥又咽了口口水。
夏秋末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色号的布料上,来回斟酌,又同前几页里先前相中的对比了一番,似是更中意一些,口中迟了迟,又开口道:“做自己觉得该做之事,亦是担当。”
许金祥看她。
许是觉察他的目光,夏秋末指尖敲了敲样布册子,也抬眸看他:“许公子,你也看到了,这随行的商队有一百余人,光护卫就有四十余人。前日.你也听钱誉说了,诏文帝重商,所以苍月同燕韩两国之间的商路沿途都有官兵巡逻值守,我能安全回京……”
他未开口,她便已知晓他的顾忌。
“可是……”他话音未落,夏秋末已放下了帘子,换了一声:“李伯。”
这趟出行,驾车的车夫唤作李伯。
李伯应道:“夏老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