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太太便颔首,是不当说。
白苏墨却宽慰道:“外祖母,爹娘一定能看到。”
梅老太太微顿,既而连连点头:“囡囡说的是,能看到,能看到!”
白苏墨才轻轻笑了笑,遂又抬了双臂放在梅老太太膝盖上,头枕着双臂,似幼时撒娇般,依靠在梅老太太膝上,垂着眸。
流知,宝澶,胭脂,平燕和尹玉几人不说,屋中的喜娘心中都有感触。
平素见过多的新娘子都是父母送别,今日的新娘子父母过世了,陪在身边的是祖父和外祖母。当下,白苏墨平静倚在梅老太太膝上,双目垂眸,这模样却份外让人动容。
许多不舍是道不出的。
反而越是这样平静的依赖,却越是让人心底跟着跌宕起伏着。有喜娘跟着“喜极而泣”的,轻声道,“我亦想我外祖母了……”
梅老太太略作迟疑,还是伸手抚上她的头顶,轻轻抚了抚,“誉儿是值得托付的人,我同你爷爷都放心了。”
“嗯。”
许是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白苏墨低声应了。
祖孙二人相依的画面太安宁而美好,屋中都似不忍打断,等过了许久,都未有人轻易上前,白苏墨便一直这么枕这梅老太太膝上,既未睁眼,也未出声。
……
直到良久之后,白苏墨知晓已将先前眼中涌起的氤氲抑了回去,才微微睁眼。
如幼时一般偎在外祖母膝上,总是让她有股莫宁的安宁。
梅老太太便也由着她,不打断,也不出声。
“爷爷可来了?”白苏墨虽未动弹,口中却轻声问起。
梅老太太应道:“方才便来了,同靳老将军在厅中说话呢。”
靳老将军?
白苏墨倒是诧异了,虽然知晓年关前一直只有钱誉住在钱府老宅里,靳老将军是同靳夫人一道住在钱府新宅的,可今日迎亲是在新宅,照说靳老将军应当在老宅等着迎亲队伍折回才是……
梅老太太便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解释道:“这桩婚事,本是靳老将军同你爷爷一起拍板定在今日的,靳老将军是想亲自留在这里,确认没有纰漏了,才同迎亲的队伍一起离开……”
白苏墨意外。
梅老太太正欲开口,外阁间处又是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还带着快跑之后的喘气声道:“新郎官还有两个街巷口就到了,夫人让来问一声,屋中可都准备好了?”
到临近两个街市口了?!
屋中这都才猜纷纷反映过来。
对呀,新郎官的迎亲队伍都要到了府中了。
“快快快!”为首的喜娘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