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月昨日回家路上便同沈毕提起过,沈毕脸上便露感激之色:“多谢白姑娘。”
沈家虽是寒门出身,礼数却周全。
恰逢有旁人上前来给沈毕招呼,沈毕应接不暇。
但招呼的同时,目光也不由瞥向沈怀月,应是来看沈怀月是何运气和姿色,沈怀月应是这般被瞧了一上午了,也多少有些不自在。
沈怀月来京时日短,并无多少朋友,眼下,白苏墨会意:“怀月,你可会踢毽球?”
沈怀月求之不得:“会一些。”
“我正好是一人,不如同我一道去,也好凑个数不是?”白苏墨相邀。
沈怀月感激。
沈毕点头默许。
沈怀月这才从旁人目光中抽离出来,口中还在嗟叹:“苏墨,幸好遇到你。”她自是知晓先前白苏墨是在帮她脱身。
白苏墨笑笑:“我本就想替毽球了,你可是真会?”
沈怀月颔首。
“踢毽球吗?我也去。”身后声音传来,两人皆是转身。
正是范好胜。
刚自凤暖殿出来,恰好闲来无事想寻些事情做打发时间,可她自幼跟着爹爹在北边长大,实在同京中这些个贵女的性子凑不到一处去。
也就白苏墨。
她早前认识白苏墨的时候,白苏墨还听不见。
那时街上有匹马受惊,横冲直撞,白苏墨身边的丫鬟去付银子去了,白苏墨在一侧看书册子,那匹疯马就这么直杠杠得朝她冲了过来了。白苏墨背对着它,全然不知情,许多人唤她,她也听不见。这些人里就范好胜性子仗义,跑上前将她扯开。
最后白苏墨倒没怎么受伤,可范好胜却骨折了,在京中养了三月。
白苏墨日日去看她,同她便是这么熟络起来的。
起初范好胜还觉得白苏墨很是可怜,虽有爷爷疼爱,但父母过世得早,耳朵又听不见,这京中多是带着面具做人的,当面是一套,背后是一套,她便听过有人在背后讥讽白苏墨。可同白苏墨熟络之后,才觉她与京中旁的贵女不同。
不自怨自艾,也不矫揉造作,其实豁达乐观。
这便投范好胜脾气了。
后来范好胜来京中,便都喜欢同白苏墨一处。
方才范好胜也并非偷听,只是正好经过,便听见白苏墨邀沈怀月一道踢毽球,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同别人一处还不如同白苏墨一处舒服。
“见过太后了?”白苏墨问。
范好胜点头,身子站得笔直,修长的羽睫倾覆,又微微翘起,很是精神,比今日这宫中绝大多数的姑娘都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