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骄城,到梅府便只有两盏茶时间了。
稍后入了梅府,闹心的琐碎事情才怕是会接踵而来。
钱誉正同阿楚说,到梅府前一条街巷时,先将他放下。
梅佑康这档子是冲着钱誉去的,钱誉便是受牵连的一个,也免不了被梅府上下嫉恨,尤其是钱誉还是梅府二房的客人,这便实在有些尴尬……
因她在的缘故,今日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定是要问责梅佑康的事,钱誉是外人,若是继续留在府中,便等于是坐等看梅府的笑话。
此事本就是因梅佑康忌讳钱誉和她而起,钱誉心中只要稍许清明,便不会同她一道去梅府,也不会再留于梅府。
白苏墨其实心知肚明。
遂也不再多问,只是朝他道:“外祖母同我应当也不会在梅府多留了,原本是说八月初五启程回京,怕是明日便要动身。”
她其实想的是此时,“你呢?”
她是想问钱誉是否会回京。
钱誉看她:“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还需在朝郡呆上小段时日,应当……能赶在中秋前后回京。”
眼下是七月底,中秋前后……
那便是半个月了。
白苏墨心底微澜,唇边便不由叹了叹。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此趟来了骄城,哪能遇到钱誉一处?那早前一别便不是半个月,而是将近一整月了,如此想了想,才觉心中似是稍稍好了些。
回京之后又是太后的寿辰要准备,既而是宫中的中秋宴,还有京中年轻子弟的骑射大会,她应当也没有清闲时日,日子应当过得也快。
只是……
白苏墨忍不住转眸看向钱誉,就在此处便要话别了吗?
白苏墨才觉突然。
遂才想起这一路,钱誉都未曾多言语,应当早就料想如是。
钱誉亦在看他。
忽得,白苏墨眼底泛起碎莹。
钱誉却笑:“苏墨,不如,这次换你亲我?”
帘外车轮轱辘作响,马车应是快至梅府前的那个街巷口,阿楚已开始缓缓将马车停下。
白苏墨轻轻吻上他的嘴角。
……
等下马车。
肖唐唏嘘:“幸好早前没什么重要东西放在梅府,都随身带着了,衣裳那些,等过些时候,小的自己去取便是了。”
昨夜的事,肖唐虽不在,却也大致心中有数。
梅府这般做,是梅府理亏在前,只是公子犯不上再去趟梅府这趟浑水,还是他去取合适些。
钱誉应好。
肖唐瞥目看他。
从先前下了马车,少东家便一直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便想也想得到少东家眼下的心思在何处。
肖唐叹道:“人白姑娘的马车都走了,少东家这是还念着人白姑娘呢,可人白姑娘也听不到了……这回可好,才在一处几日功夫,就被梅家盯上了,这梅家还同老爷有些交情呢!等日后到了京中,还不知多少人等着给少东家使绊子呢?怕是各个都不比梅府差……”
肖唐有感而发。
钱誉驻足看他,目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