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这道背影才是万千荣华。
药酒上完,便摸药膏了。
宝澶才不好意思让钱誉继续代劳,苏晋元也只得将宝澶的手盯紧了些。
钱誉手上残留有药酒,纱布却已用完。
钱誉转眸,却见白苏墨递了枚手帕给他:“先用。”
一日了,终是见她眸间笑意,钱誉淡淡勾了勾唇,伸手接过,手帕上绣了一株白色的腊梅,花蕊是黄色的,一侧绣了一个白苏墨的“墨”字。
钱誉心底微暖,转眸看她。
她神色如常:“方才听五哥哥说,你是今晨才回的梅府,换了身衣裳便出来了?”
钱誉心中未尝没有委屈,便也应道:“原本这几日约了旁的人,可又想这麓山之行应当有趣,不想错过,便临时压缩了行程。”
她知晓他避重就轻:“旁人的时间岂会由着你?”
这便是关心他,钱誉忍不住笑:“商人重利,他们是不由着我,是由着我手中的筹码。”
白苏墨看他。
她心思通透,他知晓瞒不过,又道:“顺道再多饮几杯酒。”
白苏墨这才噤声。
他不只是一宿没睡,还应当被人灌了一宿的酒。
苏晋元同宝澶都是心思大大咧咧的人,哪听出了其中意味,白苏墨看他,他低眉看了看手帕,笑道:“改日再还白小姐。”
改日再还,便是不还的意思。
他是在讨她这张手帕。
白苏墨垂眸。
隔不多时,苏晋元只觉扭到的脚踝忽得顺畅了,早前那些小的伤伤口口他又哪里在意?便又嚷着要出去同梅佑繁一道骑马。
白苏墨狠狠睨了他一眼。
苏晋元这才嘴巴一闭,彻底老实了。
钱誉侧眸笑去。
白苏墨微怔。
却见钱誉精致的五官犹若镌刻,眼底的笑意好似轻轻悠悠便能落进她心里。
白苏墨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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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镇到麓山脚下本就不远了。
申时前后,马车便到了麓山脚下。
麓山脚下的这座小城唤作麓山城,麓山城却是比骄城小了许多,一行人抵达的时候,梅佑均的同窗已到城门口迎候。
唐宋是梅佑均的同窗,念书的时候便同梅佑均走得近,再加之梅家又是朝郡中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唐宋分毫没有怠慢。
入城时,梅家几位公子同唐宋寒暄一翻,唐宋便领了马车往蛙苑去。
蛙声一片本是麓山脚下的一处有名景致,蛙苑是在其中建起来的别致小苑,旁人便是揣着银子也很难定到,也亏了是梅家,今日说,翌日便将所有的苑落都空了出来。
这几日的行程皆有唐宋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