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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药拢到一边,说:「公子请伸手,我把一下脉。」

我哦一声,一边卷袖子,忽然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没说:「先生,我练成流花功了!」他眨一下眼,并不是太意外的样子,我们分别坐下,我摊平手,他手指轻轻搭上来,指尖凉凉的……和往常不太一样。

尽欢和刘头儿从外面进来,把这些天积压没看的账册全抱了来。刘头儿回说这些天生意也一直很好,并没受那天的影响。

那刘二当晚跌进水坑死了,但我们章记还是送给他家一些银两度日。另外和我们也有些生意往来的宋家当家的猝发心疾去世,我们也吊唁过了。

嗯,尽欢做的不错。我揉揉额角。

我也……渐渐变得冷血了吗?想一想那天那个人的恶形恶状,那个屈死的小孩子……正义感是一回事,知道自己手上沾了鲜血,还是不太愉快。

我拿过算盘,翻开账册,尽量让那些不愉快的想法远离我。

一盏茶轻轻放在手边,姚筠低声说:「歇一会儿吧。」

我抬头一笑,「不累。」

姚筠摇摇头,自去翻拣他的药材。

我打完食品类的帐,喝口茶,看姚筠不紧不慢的动作,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我心里说不出的平静安乐,笑问:「姚先生这次又去什么地方?收到诊金没有?」

他一笑不语,把拣好的药材用棉线扎好。我过去帮他将成团的棉线,裁成一段一段的均匀长度,坐在一边看他理,把棉线适时递给他。

「这个药挺好闻的。」我拈起一株来闻闻味,「做什么用的?」

「这个可驱瘴气避蚤蚁,」他看一眼,「你没见过么?」

我放下,「可能见过吧,不过我没什么概念。对了,钱够用么?要我说,你别到处走那么辛苦,我们开家医馆不好么?」

他摇摇头,「我不喜欢总在一个地方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