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有初就觉得肩上一沉,像是被个罩子整个扣住了,身体却极速暖和起来。她一手抓一边门襟,小心看他:“你不冷吗?”
钟屿乜斜着她:“不冷。”
酒店不在航站楼里,中途要坐接驳车。尽管车子一直开到门前,从电动门往车上走的时候,还是要经历一段风雪来袭。
电动门刚一开,棉絮似的雪花夹着大风扑面而来,纪有初哪怕披着钟屿的大衣还是被冻得浑身一抖,上下牙咔咔打架,立刻就后悔为什么不穿件长羽绒过来。
钟屿转头睨她一眼,快速把诺宝递给车里的人后,立刻就抓着她胳膊拉上车。
为了不让扑面的大雪落到她身上,他几乎将她整个压到怀里,下颔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又解了西装外套包裹住她,动作强势而体贴。
纪有初坐到车上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压得住扑通乱跳的心,特别是将视线轻轻扫到坐在前一排的他时,就连血液也沸腾到哐哐冲着大脑。
有他庇护,她一点雪也没沾到,他却连头发上都沾着雪花。车里气温一上来,雪化成水,他头顶一块湿成一缕一缕。
纪有初愣了会,连忙去翻包里的纸巾,再递到他胳膊旁边。
钟屿感觉到胳膊上压着什么,侧头看到她伸过来的一只手,不由一怔:“什么?”他从她那里抽来纸,抖了一抖,上面居然印着一种卡通猫的图案。
纪有初指指他头发:“擦一擦吧,你小心感冒啊。”
钟屿这下几乎完全转过来,长腿不大舒服地卡在两张座位之间:“这么关心我啊?”声调还是那种带着戏谑的轻微扬起,他近来最喜欢用着逗孩子似的语气跟她说话。
纪有初扁扁嘴,才不会让他得意:“是怕你一旦生病了,会把病毒传给诺宝。”
“是啊,是啊,你满脑子都是诺宝。”他微挑着眉梢不快地吐气,像个大男孩似的抓着纸巾往头发上抓了抓,任性道:“这总好了吧?”
这男人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一面?
纪有初看着看着,实在忍不住笑出来。钟屿看见她笑,先是无奈摇头,板脸将锐利眼睛转向车窗外后,倒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某个按钮。
机场灯火通明,有束强光自窗外斜斜打在他脸上,他半边脸匿于黑暗,半边脸陷入光线,一双澈澈的眼睛却都亮堂堂的,此刻因为笑容迷人的眯起。
纪有初怔怔看了会,才将头转向一边:“谁愿意管你。”
路程明明不长,车子硬是开了三十多分钟后,纪有初才跟着钟屿到了酒店。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路上车轮多次打滑,坐得人不由心里惴惴。
好不容易进到酒店,纪有初才刚刚把心放下来一点,就又被接下来的事给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