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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月下,用那双温润柔和的眼分分明明地看过来时,燕凛却是心中又羞又愧,脸上火烧一般热辣辣地生疼,只是低了头,想找个地缝钻。

容相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那样用心地教导他,结果他还是任性胡闹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置自身的安危于不顾,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尤其想到,让容谦亲眼目睹他的困窘之态,没准还要因为他而受制于人……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直接在外头叫门进来像话呢……

一念至此,他根本不敢去看容谦的眼睛了,唯恐会见到愤怒责难不以为然,却又有点舍不得不去看他。

正自犹疑之间,却又想到,若不是自己莽撞冒失,怕是这人就静悄悄摸到容相房外,去施行暗算了。既是如此,自己闯的这场祸,倒还是对容相有益了。

心念这般一转,心神便安定了许多,他这才有勇气抬了眼眸,重新去正视容谦。

那件素淡的青袍,只松松披在他身上,夜风一吹,飘拂得极是厉害,衣摆袖子都显得过于宽大,清瘦几不胜衣,却又叫人莫名地心酸。

燕凛心里难受,终于再慢慢再移动目光,去看容谦的眼,却是立时一怔。

没有愤怒,没有气恼,没有忧急,没有无奈。

只是那样淡淡然,异常平和的神情,从容自在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也看着那个黑衣人。

燕凛怔了一怔,心下一块石头慢慢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