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苦笑,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明知必死,所以一定要急着离开了。
“反噬之后十分痛苦,身体受创也极为严重,到时必会痛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十分狼狈,我素来心高气傲,又岂肯让你看到我这样凄惨的样子。也是我当时太过自负,以为反噬再厉害,凭我的功力也可以扛过去,所以才执意离开。结果,刚出城不久,就筋折骨软,痛不欲生……”
其实他已经有意用最简单的词把当日的苦难淡化,但燕凛的脸色仍就莫名地发白,身子摇摇欲倒,几乎站立不住。
容谦又是感动,又是叹息。略一迟疑,忽得伸手拉住他的手。
燕凛万万想不到,重逢后一直显得比较冷淡疏离的容谦会有这种动作,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缩手,然而,手只微微向后一缩,却又忽然顿住,整个人僵在那里,全身肌肉绷紧。
这一刻他紧张得连呼吸心跳都停住了,眼睛不敢直视那人的眸子,只是低头,呆呆看着那只拉住他的手。
倏然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他……也只剩这一只手,可以拉他了。
容谦拉着燕凛走出两步走到桌前椅子旁边,抬手按在他的肩上,把这个全身僵硬的皇帝按坐下去:“哪有叫客人一直站着的道理。”
他自己也大大方方坐在对面,伸手倒了桌上的茶:“茶凉了,不过清心解燥,润唇活脾,皇上也别嫌弃了。”
燕凛的右手藏在桌下,指尖上那人的掌中余温,让他不得不全力抑制,让那颤抖不要太过明显。
他只用左手接了茶杯,却不喝,只是略有些无措地用手指来回抚挲杯身,眼睛呆呆地看着杯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始终不肯抬头去看容谦:“后来,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