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宫中的下等女官,负责管理在甘泉宫洒扫的粗使宫女。陛下仁厚,曾恩旨宫中女官和有品级的太监,一年可有若干次会见家中亲人的机会。两天前,她同自家兄长会过一面,这消息是她兄长告诉她的。她位阶太低,也不够机警,正好又在甘泉宫皇后眼前当差,听说了皇后的家事,只当作了奇闻,没办法忍住不说。她倒是叮嘱过那些宫女这是秘密,听听就是了,不可外传……”
燕凛哼了一声。不知轻重的女人。你招摇自己耳目灵通,知人所不知,又怎能指望别人不是人同此心,一样出去炫耀。秘密,只说一声要别人保守,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她今日也是见两个小宫女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地去找她问主意,才知道闯了大祸,为了摘清自己,让宫里没法查下去,就故意用诛九族这样的罪名,诱吓两个小宫女去自尽。”
“其心可诛。”燕凛淡淡四个字,已经简单地决定了这个宫女的命运。“那么,她的兄长?”
“臣不敢让陛下久等,所以先来复旨,另派了得力副手亲去捉拿审问此人。”
燕凛微微点头:“朕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另行差遣于你,你先去追查此事。”
封长清也不敢耽搁,立时领命而去。而燕凛却坐在乐昌身旁,锁眉沉思。
是谁布了这个局?这条线牵得简单,也机巧。乐昌身边贴身服侍的都是陪嫁的秦人,只有外头执洒扫粗役的才是燕国宫人。
如果乐昌身边的秦人不是对她漠不关心,每日只是躲在她皇后的身份下搞风搞雨,连最起码的职司都怠慢了去,那些粗役宫女的闲话,无论如何传不到乐昌的耳朵里。
那些粗使宫人地位极低,相应的在宫内的活动范围也最窄。她们没什么敏感心思,生活也单调,得了这个消息,不可能不互相传说。她们的活动范围小,又集中在乐昌身边,既然那些秦人并没有尽责将她们和乐昌隔离开,那么,这个消息在宫中管事查觉之前,就让乐昌听到的可能性,已经是极大。差别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