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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其实不痛,只是双腿再也支撑不起身体。

这样慢,这样慢啊,明明我不怕痛的,为什么还是没法快起来。

这样慢,这样慢,也许到了院门口,也见不到他远去的背影了。

只是,只是,想要多看一眼,只多看一眼。

一眼之后,他就要死了,从此永归小楼,此后时光流转,岁月永逝,他与他在漫漫时空之间,再不会有相遇之期。

努力地向前,呼吸由细微到粗重,然后再转为微弱。

努力地向前,地上血痕深深长长,他不曾看到。

努力地向前,每一次手按下来,地上就是鲜红的血印子,手指好象不太对劲,着力很困难,不过也顾不上了。

努力地向前,想要抬起胳膊,想要带动身体,为什么一切都象不是自己的,为什么一切一切,都不听从心意。

努力地向前,大脑越来越混乱,意志越来越微弱,他几乎连为什么要向前都不知道了。

从这里到院门处,这么短的距离,漫长得象是万水千山,然而,纵是万水千山,终还有渡尽之时。

感觉上最少过了一百年,他才能喘息着半个身子伏在院门处,极目远眺。前方视线的尽头,一人一马,已将消逝。

狄九从跳下院墙后就牵了马离开,然而,他即没有施轻功,也没有鞭马奔驰,只是任马儿漫然行走,所以傅汉卿这么艰难挣到此处,才来得及看他一个堪堪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