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汉卿在一起时,他似乎越来越常笑。
他的倦意已浓,所以那句话只是隐隐在心中一闪,却没有精神说出来。
“我已经不记得怎么哭了。”
地狱里走出来的人,不识痛,不会哭。
不是象傅汉卿那样精神强大到不惧痛,而是血淋淋摧毁自己的感知,麻木自己的心灵,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你不知道什么是痛,似乎这样说得多了,就真的不再怕痛了。
不会哭,不能哭,永远不要纵容自己去示弱,不管是对别人,对自己,还是对命运,甚至是对苍天。
如果我痛,我会告诉自己,慢慢习惯就不痛。如果我想哭,我会提醒自己,这是多么可耻可笑可厌可弃且毫无意义之事。
你在这里,所以,我只会笑。
你在这里,所以,我只得笑。
你在这里,所以,我才不可以软弱。
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谁要去承担别人的痛?在一起,能快乐就快乐好了。
无数的念头似乎都浮起来了,却又转瞬而去,抓不住,也记不牢,那个黑暗深沉的梦境里,依然是二十多年,永远不会褪色的血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