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府出来,阿蛮给夏娆撑着伞。
正好瞧见不远处,楼子溪正扶着小贝的手跳下了马车。
楼子溪满是担心,都顾不上雨水,提着裙子小跑过来,便拉住了夏娆,担心道:“夏姐姐,你可还好?”
“我没事。”夏娆说着,瞧见了她手腕上新戴的一只翡翠镯子,这镯子她曾在秦王妃戴过。
“子溪,婚事定下了吗?”夏娆问她。
楼子溪见她一眼看出来了,也没瞒她,点点头:“父亲原本也是不同意的,后来秦王殿下又亲自来了府上一趟,父亲这才应了,而且婚期定的也近。”
楼子溪说到这儿,咬咬牙,跟夏娆道:“夏姐姐,我知道你才失去父母姐妹,我不该与你说这样的事,但我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希望到时候大婚,能见见你。”
“我自然会去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晦气就好。”夏娆浅笑。
“不会,我绝不会嫌姐姐的,只要姐姐肯去就好了。”楼子溪忙道:“在京城,我也就姐姐一个合缘的姐妹了。”
夏娆又问了问婚期的日子,原来就定在了今年的十月份。
夏娆觉得这日子定的太急了,但秦王的意思是,云染和楼子溪的年纪都不小了,况且今年他们最多也只能在京城留到十一月份,所以最好是今年将婚礼办成。
夏娆总觉得秦王似乎还有其他目的,但她一时也说不清,又见楼子溪虽然表面还在紧张,可眼底心底全是浓郁坚定的爱,便又将这些想法按下了。
因为夏府要接连处置丧礼,夏娆没有与楼子溪多谈,而是去接了夏嘉宁,又跟叶承安一起去大牢接了夏康的尸体回夏府,办起了丧礼。
夏娆将丧礼办得低调,并不想因此而跟京城的贵族们有什么牵扯,除了登门的聂老夫人几人和楼子溪,其他的人,她几乎都回绝了。
棺材在夏府停了三日,夏娆就抱着夏嘉宁一起,扶棺送葬了。
人死万事休,夏娆除了将夏康的坟孤零零埋得远远的,倒是将刘氏母女葬在了一处。
“往后会不会害怕?”
凌北墨穿着一身鸦青色的长衫,看着一身孝服的夏娆牵着夏嘉宁的夏娆,轻声问她。
夏娆看着立着的三座坟,神色淡淡:“他们活着,也并未给我多少安慰,如今死去,也不会让我觉得害怕。”
凌北墨看着她的侧脸,睫毛长长的,沾着雨雾,仿佛将眼底的情绪都隐藏去了一半。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父母去世居然能如此冷静,他想,一定是夏康夫妇待她太过薄凉了吧,否则她连丫环都紧紧护着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无动于衷?
“你也不必害怕,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你。”凌北墨浅浅笑着,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转头就俯身跟懵懵懂懂的夏嘉宁笑道:“宁宁,哥哥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不好?”
宁宁对他也早已熟悉,点了点头。
凌北墨便一把将夏嘉宁抱在怀里,逗着他一路笑呵呵的往前去了。
叶承安过来时,瞧了眼跟个孩子一般逗着夏嘉宁玩的凌北墨,微笑:“这个十三殿下倒是有心了,这几日夏家的事,多亏了他使人帮着操持,不然你一个女儿家,我又不熟京城事物,只怕真的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