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从那个时候,恨意与复仇便开始于他心底滋生。
后来老胡想办法开了后门把储荣弄到了刑侦总局来,想好好补偿他,而且储荣的表现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这个孩子聪明、谦逊、好学,老胡恨不得毫不吝啬的把所有的赞美词都甩到他身上。
但老胡却忘了,沉睡的狮子并不代表它就收起了尖牙利刃,它只是还未苏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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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禹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天快要亮了。
他掏出手机,给祝玉寒打过去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始终提示手机已关机。
他烦躁地脱下厚重的防暴服,站在空调底下,双手叉腰发起呆。
祝玉寒就是这种性格,或许提早便料想到自己会对他进行电话轰炸,所以先自己一步关了机谨防骚扰。
但说实话,他此刻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复,心脏莫名其妙跳得紊乱,他觉得不对劲,甚至产生了幻觉,看到祝玉寒在向他求救,他忙伸手去抓,但最后只抓到了空气。
傅怀禹摇摇头使自己清醒过来,而面前只有胡厅长的紫砂茶壶。
他望着那只茶壶,摸摸自己的心口,那种紧张的窒息感始终萦绕在周围。
紧接着,他接到了霍桑打来的电话,霍桑用非常简洁的语言过于平静地告诉他:
“刚才我给祝队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储荣。”
心脏猛地一滞,心口处开始产生密密麻麻犹如千万根小针齐齐扎下的疼痛感。
“储荣离开了科研院,并且带走了抗感染药物的成分药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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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风刮过耳际,鬓角的碎发被夏风吹起拂于两颊,搔得痒痒的。
近乎饱和的热浪中,阴湿的香气似有似无,就像是精心打扮一番,接着要去参加葬礼的那种味道。
祝玉寒的双眼被蒙住,双手反绑在椅子上,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唯一能探明的就是,自己被储荣扎了一针麻药,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身边似乎有细微的响动,但仔细听听,又像是幻听。
“储,储荣?”祝玉寒试探地喊了声。
“嘘——”
一声噤声的提醒,祝玉寒便自觉地闭了嘴。
“不要说话,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一边的人的确是储荣,此时他的语气就像是即将得到生日礼物的小朋友那般愉悦欢活,掩饰不住的兴奋顺着每一个字音漏了出来。
祝玉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循着声音探过去。
中心广场的时钟敲了五下,虽然隔很远,但还是吵得脑袋嗡嗡作响。
就在那一瞬间,蒙住眼睛的布条被人扯了下来。
金色的火球燃烧着刺眼的光晕于山后探出半截,整个天际都被染成橘红色,霞光穿透厚密的云层,投射.出斑驳的光柱,映照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上。
原来这就是太阳升起时这座城市的模样。
但回过神来,祝玉寒发现自己正处于中心广场后最高那幢写字楼的天台,这幢楼有84层,高约347米,在这里,俯瞰整座城市,能将这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尽收眼底。
但自己现在被双手反绑在椅子上,而椅子就放置在天台的边缘,只要谁来稍微动动手指,自己立马就能变成一滩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