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被引到别桌去。
于是,那成了我与他之间唯一的一次对白。
当日,太师傅教的书我依然记得:能养天之所生而勿撄之谓天子,天子之所动也,以全天为故者也,此官之所自立也。这也是父皇在世时常教导我各位兄长的话。
我是父皇第九个儿子,不但庶出而且排行最幼。我母亲徐淑妃,是崇宗皇帝三千后宫中的一个。我在过完十五岁成人之礼后便会如我们兄长们一样划地,册封为王,搬出皇宫甚至是离开京城。因为我,不是太子。
我出奇地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使我可以逃出这禁锢一切的奢华的皇室高墙。甚至盼望着父皇能让我领军平定给西域带来巨大骚动的邪教。
我总是幻想着自己只身在西域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驰马杀敌的场景,然后像舅舅们一样为国殉亡。
可是,母亲却一次又一次地对我说:“睿儿,我终将让你得到一切。”那是她牵强赋予我的梦想。
在记忆中,尚宁皇兄总是微笑地喊我:“九弟。”原谅着我幼时一次又一次的无礼与倔强。那种笑容真挚且和善。他是我唯一能够敬佩的兄长。
即使他没有权高的后势。所有皇子碍于父皇虽然皆有不服,也只是在暗地里咬牙切齿。这种情况持续到父皇开始身体欠佳。
恰好,那一年,留在京都稍微年长的老三尚仁,老四尚恩,先后分别受封于南域惠州和东域沧州。父皇将朝政暂交储君。若是换作我,这便是排除政敌的绝好时机。可惜皇兄天性善良、宽和,处理政事又不够果断与凌厉,加之春季北域大旱数月,朝野下上一片混乱。皇兄为人尽善尽美却自谦没有才干,于是把一切交还给父皇,在这个时候我的母亲出现了。
母亲出自兵权在握的徐家,历代的动乱平息中,徐家都首当其功。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似乎遗忘了九个皇子中最为年幼的我。